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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扶桑从辰王府回来的看到顾桦承系着围裙布从灶房里端着一盆鱼汤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来,拉住刚从饭厅里出来,看见扶桑正想过来同他打招呼的姜女。
扶桑指了指顾桦承,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师父没受什么刺激吧?”
“其实师姐也这么说来着。”姜女笑着拍了拍扶桑,又有些神秘地凑到扶桑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而且师父好像和师姐又和好了。”
看着姜女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扶桑心里轰的一声总觉得有些说不来的滋味。
按捺下心底的疑惑,扶桑跟着姜女进了饭厅,看到九娘脸上带着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淡淡的笑意,扶桑愣了一下。
九娘冲着扶桑打招呼:“师兄回来了啊,快来坐啊,咱们今儿可算是有口福了。”
“那不是也是沾了师姐的光,姜女跟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可是头一次见师父下厨呢。”姜女也跟着笑了笑,又问,“咱们真的不用过去帮忙吗?”
九娘笑着刮了刮姜女的鼻子,摇头:“不用。”
扶桑愣了一会儿,突然冲着姜女吼了一句:“你不是觉得师父和九娘这样的让你觉得恶心吗?怎么如今看着倒是比谁都高兴?”
“师兄!”姜女小心地瞥了九娘一眼,却见九娘只是低着头,继续摆着碗筷。可不过就是四副碗筷,也值得九娘这么认真的摆过来在摆过去?皱了皱眉,姜女又小心地去看扶桑,“师兄,先前我不是都道过谦了吗?你干嘛总是抓着我不放啊,师姐和师父都不说什么了……”
“呵。”扶桑冷笑一声,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又瞪了九娘一眼,“既然师父亲自下厨怎么可以没有酒?”
九娘抽了抽嘴角,准备去拿酒。姜女却先跳了起来,一把拉住九娘,笑道:“师姐啊我觉得吧咱们还是去给师父打下下手比较好吧?那什么,我先去拿酒了,师姐你自便啊……”
看着姜女远去的背影,九娘无奈的抽了抽嘴角,默默地坐了下来。
“你不去给师父帮忙?”扶桑皱眉。
九娘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摇头:“不用去给他帮忙啊,难得师父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咱们等着吃不就是了?”
“他那是为你做的吧,呵,一个大男人家的为你洗手做羹肴,九娘你怎么好意思呢?”扶桑冷笑一声,从九娘手里夺过茶壶咕噜噜地灌了好多水。
九娘有些发愣地看了扶桑一会儿,默默地站起来往外走。
“你干嘛去?”扶桑看了她一眼。
九娘看了一眼灶房望了望天:“我觉得我还是去看一看师父吧,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
“你就是不想和我坐在一起呗?呵,九娘你难道忘了小时候你是最喜欢跟在你师兄我的屁股后面玩,怎么?如今长大了,觉得师兄不好了吗?”
这还没喝酒呢,九娘怎么就觉得扶桑已经喝多了似的,满嘴里开始说胡话了。
在扶桑即将抓住九娘手腕的那一瞬间,九娘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胡蝶的那一句话,那一句关于扶桑也许也喜欢自己的那句话。九娘像是被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灶房。
身后,手臂僵在半空中的扶桑抽了抽嘴角,一巴掌摸上自己的后脑勺,念叨:“呵呵,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你的衣袖上扫了那一盘子的酱菜了啊。”
“师兄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些什么呢?”姜女抱着一大坛子酒回来就听到扶桑站在门口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扶桑猛地哆嗦了一下,好像吓着了似的,回头看到姜女,摆了摆手:“没什么。”
“哎师兄啊,你就没看到你师妹我抱着这么一大坛子吗?就不能过来搭把手啊?”姜女忍不住对着扶桑的背影翻白眼。
一大坛子的竹叶青,几乎都进了扶桑的肚子。连顾桦承沉着脸喊扶桑停下都不管用,扶桑抱着酒坛子死活不撒手,就差将头都埋进酒坛子里去了。一顿饭原本吃的好好地,都被扶桑这个不要命的喝法给搅了。
顾桦承看不下去,亲自拽着扶桑的衣领往酒池那边去了,吓得九娘和姜女也都放下了筷子,一步一步地跟了过去。
“师父。”
“怎么?担心我把这东西淹死?放心好了,扶桑不是没醉过,往酒池子里泡一泡就好了。”顾桦承看了两个人一眼,摁着扶桑的脑袋就往酒池里放。
九娘一把拉住顾桦承的衣袖皱眉道:“师父,这大冬天的有是晚上,若是师兄因为这个染了风寒,几日后的斗酒大会可怎么办啊?”
姜女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师父你想啊,我和师姐都是半吊子的水平,少不了还是要靠师兄提点,师兄今日也不是故意扫师父的兴,许是……许是……许是在辰王府受了什么委屈。”
“他在辰王府能受什么委屈,你这可……”
“怎么不能!”姜女言之凿凿,“我先去去辰王府送酒的时候,可多美丽的侍女姐姐问我为什么师兄不去了呢,还说什么师兄不去,她们的芳心碎了一地又一地。”
“……”九娘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姜女又看了看扶桑,摇了摇头,冲着顾桦承道:“师父,真的没什么事儿的话别在折腾师兄了,我还没吃饱呢。”
“好。”顾桦承啪嗒一下就松了手,好在九娘和姜女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扶桑驾到了一旁。、
只是才走了几步路的工夫,姜女就倒抽了一口冷气。顾桦承十分温柔地冲着自己笑了笑,拽着九娘又往回走了,隐约还能听到顾桦承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没吃饱吗?咱们回去接着吃。”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扶桑自打那晚上喝多之后几乎再也没有喝过酒,即便是一些需要他喝一口品鉴一下的地方,扶桑也借口前几天喝大了,嘴里的味道不行给推脱了。九娘被顾桦承拉着每天闷在书房,时不时地就听到九娘嚎嚎什么不要啦之类的,惹得人面红心跳。而每当这个时候扶桑给姜女的任务就会加重,惹得姜女叫苦连天。
夜深后,姜女便钻到九娘的屋里,问九娘,白天到底再和师父做什么。
九娘叹气,伸手比量了一下自己的高度:“那么厚的一摞子酒方,他要我背过,背不过就喝酒,还不能捏着鼻子灌下去,必须说出点什么来。师妹啊,你师姐我如今虽然说是不晕酒了,可是我尝着所有的酒都差不多一个味道啊,你说那么一桌子的酒让我尝,就算是这些酒的度数低,你也架不住那么个喝法啊!胀都胀死了好吗?”
“……”姜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不是在那什么啊,嘿嘿嘿嘿,那个师姐啊,那你下次能说的完整点吗?”
“不是姜女我说你是几个意思啊?”九娘好歹也是经历过各种事情的人了,怎么说也是连青楼都去过的,姜女话里的那些意思,倒是全部听明白了。
姜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九娘笑了笑:“师姐啊,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啊也很痛苦啊,你们一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师兄就跟吃了枪药似的逼着我一趟又一趟的来回在酒池和酒窖,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啊,你说一会儿趴下一会儿起来的能舒服吗?”
“做俯卧撑啊你,还一会趴下一会起来的!”九娘没好气地白了姜女一眼。
“俯卧撑那是什么?”姜女眨了眨眼。
“……那是幻觉。”九娘抽了抽嘴角,转而问道,“你来回跑能学到什么啊?”
“师兄在酒池那儿摆了一排酒啊,让我闻闻味就去酒窖里找出来!师姐啊,师父好歹还让你尝一尝啊,我连尝都不能尝啊。”姜女一副苦瓜脸一个劲地往外倒着苦水。
师姐妹两人惺惺相惜,各自都觉得十分苦逼。
终于,在两个人终于不在觉得什么酒都是一个味的时候,十五也到来了。
那一天的天香楼,据说进门都开始收费了。
作为全邺城,甚至是整个大越最大的酒楼,天香楼总共有三层,而且不同于其他的服务场所,三楼并不是封顶的,一半是像楼下一样的雅座,一半是露天的看台,怎么坐怎么吃都可以随心所欲。而这一次,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比试,就在这空旷的三楼露天之地。
一大早,就有提前买了座儿的人率先占好了地方,准备观看这一场旷世圣战。
还有一些买不到座儿,门口又交不起钱的人,百般哀求着守门的那些小厮,说尽了好话,甚至说什么想要进来天香楼帮着老板端盘子上菜。可是今天这种情况下想端盘子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轮到你呀。轰的一声,那人又被挤到了后面。
只怕这么多年来,天香楼都没有来过这么多的客人,这些人,一半是为了看那场关于酒的比试,另一半人,则是为了看顾桦承如何抉择新欢旧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