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浠宁梳洗完毕,在脸上加了伪装,才准备睡觉。
谁知道现在情况如何,钟家虽然收留了他们,但也保不准有突发情况。如果一个走水或者进了贼,半夜三更爬起来哪有时间上妆?
因此还是万事周全来得好。
浠宁铺好床,看着泼了水回来的夏翌辰:“外面没什么特殊情况吧?”
夏翌辰摇头:“没什么,你安心睡就是,我在这守着你。”言罢在长凳上坐下。
浠宁坐在他对面,托腮淡淡地笑,带了几分狡黠:“我说,华护院呀,你这样趴一个晚上,明早还有精神给人看家吗?我如果是主家,肯定把你辞退了!”
“那你打算如何?”夏翌辰语气平静,心跳却漏了一拍。
“你不是说我是你媳妇吗,”浠宁捉弄般地眨着眼睛,“哪有不和媳妇一起睡的道理?”
“我担心和你睡,明早更没精神!”夏翌辰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她以为他不想和她睡吗?但就算她点头同意,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要了她。天时地利都不合适,他珍惜她,因而尊重她,不会在这样草率的地方鲁莽行事,更别说他们现在还处在这样复杂的境况下。
所以,在这个时候,让他和她睡,只有一个结果——欲火焚身忍到天亮!
他开始暗暗后悔了,当初要是不说夫妻,说兄妹多好……
浠宁看着他黑沉的表情,撑不住笑了起来,可惜这凳子不算稳,她也不敢笑得太夸张以免摔了。
叫你不说兄妹,哼!
夏翌辰看着她的大笑,更加郁闷。
浠宁见好就收,也不笑了,站起身拿着长凳倒放在床中间,凳子腿朝上:“喏。还好是初秋,天气还热,不怎么需要被子,正好一人一边。”言罢拍拍手。径自上去睡了。
她累了两天,都快困死了,还管那么多。
夏翌辰看着床上蜷缩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自己怎么偏看上这样一个机灵鬼呢?
他吹灭了蜡烛,躺在长凳的另一边,侧头通过长凳看了看女子柔和的背影,不自禁勾起唇角。他闭上双眼,轻声呢喃:
浠宁……
第二日,夏翌辰离开之后,浠宁闲着无聊。就拿出空间里的书翻看。
整整一天,都没有旁的人来找她,这让她放心之余不免有些奇怪。难不成,这家不兴串门?可能压根还不知道这里多了个人,不知道也好。省去多少麻烦。
晚间夏翌辰回来,说了今日村里的情况。
“已经开始缺粮了,据说大家都很着急,可是也不知什么时候道路能疏通。”夏翌辰有些忧心。
浠宁转了转眼眸:“水还急吗?”
“不算平静,明日可能会好些,”夏翌辰揣测,“你该不会想走水路吧?”
浠宁点头:“我们在这困得越久。外面的人越担心,如果有机会划船出去——其实也不需要船,等过两天我灵力恢复了,冻住河道,从冰上划过去就是了。不过这实施起来有些难度,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还不把我当妖孽了!要不是因为相信你,相信你的人,我才不敢在你们面前用华胥的术法。”
夏翌辰桃花眼都是笑意:“你还怕别人把你当妖孽?”
“无知的人总是惧怕与自己不同的东西,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浠宁叹息。“所以我才不敢随便做什么,特别是,”浠宁有些犹豫,“有些话我其实不该说,毕竟,你是太子的表弟……”
夏翌辰恍然:“你怕太子表哥对华胥有其他想法,所以选择隐瞒你是阿丑这件事?”
浠宁颔首。
夏翌辰沉默了一阵才道:“浠宁,不要说你,就连我都对太子有所隐瞒,震天弓的事情,我如何敢告诉他?所以你的事我也会为你保守秘密。”
一如当初,夏翌辰信任地将震天弓的秘密告诉了浠宁;如今,浠宁能信任他,他很欣慰。
“何况,”夏翌辰微微蹙眉,“我妹妹的事,我始终想不明白。”
浠宁长叹一声,握住他的手:“翌辰,是不是那件事,让你们和太子离心了?”
“不完全是,那件事,再加上你的失踪,我们几乎都崩溃了,”他握紧浠宁的手,“没想到我们的崩溃,却给了墨玄可乘之机,让他几乎东山再起!”他十分自责。
“不是你们的错,墨玄有多少实力,我们谁也看不清,如何能推到自己身上?不过那件事,我觉得你要理解太子的选择。”浠宁劝道。
夏翌辰不解:“莫非还有什么内情?”
浠宁唏嘘着把夏翌雪告诉她的事转达给了夏翌辰:“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我看你那样忧心,我不忍心。太子不是在论儿女情长,论儿女情长对他来说反而危险。他能这样分得清楚,而且坚定地拒绝了你妹妹,才是真正在为你妹妹好!”
夏翌辰恍然大悟,神色有些凝重起来:“看来我之前,的确想岔了。”
“你看似荒唐不羁,其实最是性情中人,如何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明白事情的真相,”浠宁视线有些悠远,“其实我看你妹妹如今很快乐,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逃离云谲波诡的京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何况,有人倾心相陪。”她说着露出微笑。
“你是说俞则轩那小子,”夏翌辰谈起他,颇带了几分捉弄之意,“他想娶到我妹妹,可没这么容易!”
“喂,”浠宁推了推他,“你将心比心一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为了你妹妹那样追过去,其心日月可鉴!”
夏翌辰摇头:“不是我存心为难他,而是我妹妹那一条路走到黑的性格,怕是不容易!”
西北嘉峪关。
夏翌雪摊开桌上的公文,叹息一声:“是太后要我回去。”
俞则轩蹙眉:“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了?”
“里面没有说,”夏翌雪也十分担忧紧张,“或许太后病了,但既然是太后发话,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太后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万一真的是最后一面……”她不敢再往下想。
“你放心,”俞则轩神色坚定,“嘉峪关我帮你守,就是不知龙钰公主会不会也被叫回去。”
“龙钰公主在雁门关,那边最近不太平,她可能短时间内脱不了身,”夏翌雪想了想,“而且前几个月她刚回过京城,现下怕是想回去也走不开了。总之,一切按照往常,就不会有错。”
俞则轩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好,见到我哥,我再问问他手的事情。”夏翌雪匆忙收拾行装。
这边浠宁又过了两天清闲日子,可是这日晚间,她却发现了异样。
“前两日隔壁都有人,怎么今日这院子空荡荡的?”浠宁蹙起眉心。
夏翌辰警觉起来,偷偷瞄了眼院子里的其他屋子:“都是亮灯的,你怎么知道没有人?”
浠宁摇头:“华胥有一种术法,叫做生人勿近,周围有没有人有多少人一清二楚。我平常都会先排除隔墙有耳的可能性再和你说话,可是今天……”她愁眉不展。
夏翌辰意识到大事不妙:“他们很可能想对付我们,就在今晚。”
“我生怕自己冤枉了钟家,”浠宁叹息一声,“但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不妥,先躲出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说着两人吹灭蜡烛,浠宁放了一包毒粉在屋里,就偷偷从后窗翻了出去。
三更时分,两道黑影出现在院子里。
“一个时辰前,他们屋子就熄灯了。”一道黑影说。
“你带钟家的人包围院子,就说他们偷了东西。”另一道黑影吩咐。
“是!”那道黑影说着便下去了。
留下来的那人缓步走到屋子前,留心观察了一下,小心翼翼推开门进去。
可惜刚刚走进去,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
角落里的浠宁低声笑了:“这家伙胆子也忒大了!”
“我们现在就离开,趁他们人还没到。”夏翌辰拉起浠宁的手。
“嗯,现在夜半没什么人,我们去河边,我直接封住河道。”浠宁颔首答应。
夏翌辰环着浠宁,轻功跃出钟府。而那些人听到嚎叫之后早有防备。
“那是什么人!”
“赶紧追!”
夏翌辰牵着浠宁一路跑到河边,浠宁冻住河道,再向后看时,发现那些人已经快追上来了。
“事不宜迟赶紧走,你只管拉着我全身放松稳住重心就好。”浠宁拉着夏翌辰直接滑了过去。
还好从前在北方学过些溜冰,不然今天绝对摔死!
刚到河对岸,浠宁就解冻了,把那些还在冰面上行走的追兵直接摔进河里。
浠宁大口喘气:“居然一个小小村落都有墨玄的爪牙!”
夏翌辰也心有余悸地摇头:“墨玄从黄河决堤开始,恐怕就在下游布置好了人。那钟家,搞不好从一开始布施就是引我们上当。”
浠宁环顾四周:“不知道其他人现下都在哪,你能联系上血杀吗?”
“只要到了最近的城池,一定能联系上他们。”夏翌辰站起来,看了看对岸那些还想游过来的人。
浠宁也注意到他们,叹息一声:“这里还不安全,我们连夜赶路,争取今早联系上他们吧。”
夏翌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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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二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