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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戏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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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锋劝慰吓的滴泪的夏侯菁菁:“老板您想一想,如果刀尖真被我们合力摁进土里,这草坪还能完整么?”

    “那他人在哪里?刀锋啊,”夏侯菁菁试一把泪:“我可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你们五个围殴李方晓。我问你,人忽然就没了,不在土里又在哪里呢?难道他会长翅膀飞了不成?”她掏出手机,训斥:

    “还跟我说草坪!你们能合力把他摁进土里,难道不会在草坪上做文章?赶紧挖地找人,人还有气我一概不追究;人死了,你几个就等着被枪毙!”

    刀锋见夏侯菁菁欲拨电话,声音发颤:“您、您不能报警啊老板!”

    “老板别激动。”刀鞘抚摸着被李方晓扼的通红的手腕,痛的呲牙:“这小子死不了,他的力气大得很,绝不可能会无抵抗地被我们摁进土里。您看他把我的手腕扼成什么样了?估计都伤及骨头——”

    “啪”地一声清脆,夏侯菁菁一巴掌扇在刀鞘的脸上:“都是你给我惹的祸!”

    “老板打我?”刀鞘伤心的眼圈通红:“我跟着您三年多了,不说起早贪黑、鞍前马后,不说有功但也是无过失,再不济,也比这个刚来的秧苗子强百倍吧?”

    夏侯菁菁不理睬刀鞘,她在手机上按下“110”三个数字,正欲拨出,不成想,手机被刀鞘一掌拍落:

    “老板太狠心,您是要生生地置我毙命对吧?我刀鞘哪里做错了?姓李的对您不恭,我作为您的一把刀子,能不出手教训他么?他不明不白地闪了人,您却说是我们把他摁进了土里,甚至还为他流泪!”刀鞘痛心疾首:

    “老板,我胆敢问您一句:李方晓是您什么人?”见夏侯菁菁不语,刀鞘一发不可收,拍着胸口:

    “您亲疏不分,伤了我几个的心哪!我们住在地下室倒是无怨无悔,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当着我们的面,把不摸底细的人安顿住在二楼吧?您口口声声说安排李方晓做保洁,结果一大早带着他在木屋前喝咖啡!明摆着他话语中讽刺、讥诮、挖苦一句连着一句,您却装糊涂不计较!这下倒好,人没了,却是我几个的责任!”刀鞘一向和善的面孔扭曲:

    “这世道有王法,但,没有您这种讲究!”

    夏侯菁菁不想做解释。她指着地上的手机,怒视刀鞘:“给我拾起来!”她再看向刀锋几个:“给我挖!挖不到人我必报警!”

    夏侯菁菁算是退了一步,没有先拨电话。她走到刀鞘跟前,抿抿唇,道:“白刀送你去医院。先拍个片子。如果伤及骨头就办住院手续。”

    刀鞘的泪水“唰”地淌了下来。他赌气:“我死不了!还是找人要紧!只是,可惜了您家这块草坪!”

    ……

    李方晓隐身躲开了刀子们的围殴,悠然自得地扛着拖把夹着笤帚上了楼。折进自己的房里洗完澡,穿上了床头才搁置的一整套行头,对着镜子左照右瞧,甚是满意:

    “这衬衣西装和鞋袜,不比我原来的装扮质地差。”走出房间他又折进客厅,欲把落地窗帘拉开再打开窗子置换空气,不经意地朝窗外一看,惊呼一声“糟了!”他看见草坪上,几把刀子正吭哧吭哧地在夏侯菁菁的指挥下挖地呢!

    “难道他们以为我钻到地底下去了?切!”李方晓嘬牙花儿:“天底下有这么笨的人么?”他迅速地飞身下楼,欲阻止一拨傻冒掘地,却差点儿跟从餐厅里出来的梢搭子阿姨撞上。

    “哎——!刀尖啊,早餐时间到了,咋用餐的一个都没来呢?”

    李方晓“呵呵”地,指着自己:“阿姨,你没到老眼昏花的岁数吧?我,不是人吗?”

    梢搭子阿姨逗乐了:“当然是人。你先吃吧,我去找他们几个。”

    李方晓朝餐厅走去:回身叮嘱稍搭子阿姨:“他们都在南面栈桥边的草坪上,包括你家老板。跟你家老板汇报吧,就说:请他们别挖坑找刀尖了,刀尖正在用早餐!”

    “啊?哦——!”梢搭子阿姨疑疑惑惑地出门去找人。李方晓则进餐厅坐在自己固定的尾座上喝牛奶。稍搭子从厨房出来,端一整盘双面煎的荷包蛋,夹了两个放在李方晓的盘子里:

    “不是说都要去公司开会么?这都快九点半啰!”

    “老板不急你急什么?她正领着大伙儿挖地道呢。”

    梢搭子没理解“地道”的意思,只就“着急”做回答:

    “怎么不急?老板最有时间观念。你刚来不知道,我们跟老板就像一家人,老板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老板说要开会,我们就得时时刻刻地跟时间过招呼。嘿嘿!”梢搭子打开话匣子:

    “住这幢屋的人都是一家子。回回老板和刀子们去上班,我和我老婆都要送到大门口;每天晚上没接到有外面应酬的电话,我和我老婆也要去门外候他们回家。晚餐是这个家最愉快的时光,听他们在桌子上跟老板聊公司的事情,就好像我天天都跟着老板去了公司——”

    “这么说,师傅还没去过公司吗?”

    “没有。我和老婆守家,还侍弄花儿草儿。主管白案红案,且得动脑筋。老板年龄小,你不知道吧?她还不到21岁,过生日还有两个多月呢。哎,小小年纪担的事情太重,看着眼里,心里难过。所以,我必须变着花样让她吃好喝好。”

    李方晓赞同:“也是,你的岗位在厨房,她的公司跟你不搭边。”

    “对了,”梢搭子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下个月老板要去接她奶奶,给你派任务了没?”

    李方晓心想:“昨天跟着夏侯菁菁回到她的家,并没有听她提起下个月去接奶奶。难道这次去看她奶奶之前,夏侯菁菁就做过布置?”

    “嗯。”李方晓不能说没给他派任务,但也不能说已经给他派过任务,只能笼统地来一声“嗯”,算是应付过去。转而一想,认为有必要在梢搭子跟前卖弄卖弄:

    “昨晚上吃饭你没听见么?我提到开飞机,你老板去接她奶奶,估计会有新的想法。”

    “啧啧!”梢搭子咂嘴:“你真能干,还会开飞机。人,真不可貌相——哦不不不!”梢搭子不好意思:

    “刀尖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长得不怎么样,其实你比刀锋他们长得更帅气。”梢搭子为表示歉意朝李方晓凑上一张大嘴:

    “只是你没来之前吧,我天天瞻仰我家这几把刀子——”

    “你家有遗容啊?”李方晓憋住笑,解释:“瞻仰,一般是跟遗容连在一块儿用。你家那几把刀子不是遗容,不可用瞻仰二字。得改,改成仰慕就恰当了。”

    “嘎嘎——!”梢搭子笑的大肚皮一颤一颤:“你也错了哦!仰慕,是跟心仪女子有关。我一个半老汉哪能跟我家刀子们玩仰慕呢?”

    李方晓明摆着喊人摔跤,不过,见好就收。他盛了一小碗薏米粥,筷子夹起一个大油炸汤圆,咬一口,甜酥溢香:“嗯!师傅这道点心做的真好吃!”

    梢搭子得意,起身端过来一盘盆糕。盆糕圆圆的长得真像盆,只是小小的,“盆”底厚,边儿薄,每一块盆糕都像是涂了一层釉彩。他拿起一把餐叉,叉了一个送到李方晓的嘴里:“尝尝这个,家传手艺,外头绝吃不到。”

    李方晓一口盆糕,一口汤圆,眼睛还瞅着桌子上花样繁多的点心。“师傅,要是你不嫌我吃相难看,我就——”他指着桌子上的其他点心:“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