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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确定刀尖除了隐身还会穿墙吗?”夏侯菁菁惊诧。她环顾所住的这层楼:除了卧室和卫生间,整个楼面的其他房间和窗户早已安装钢板门和不锈钢护栏,甚至墙面都用钢板做了加固,几乎就是一个金刚不坏之体。
梢搭子阿姨玄乎其词:“他会隐身就极有可能会穿墙。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不过人家穿的是砖墙土墙,钢板估计没办法穿通。我琢磨,电梯只有小姐你一人操控,谁都插不上手,应该不会有隐患。那么,剩下的漏洞就一处:楼梯口。”梢搭子阿姨考虑的相当仔细:
“当然,楼梯口已然装了木门,但经不住有本事的人打主意哦。要不,就把楼梯口的木门也换成钢板门,跟电影电视上看到的监狱那样再绕上几圈电线,谁碰就触死谁没商量,哈哈!跟你近在咫尺的刀尖有什么可怕?他再有本事也枉然。”
“如果把楼梯口也安上钢板门,我的空间也就跟监狱差不多了。”夏侯菁菁犹豫:“我看刀尖不像那种人。何况这是我的家,他只是为我打工,看在丰厚酬劳的份上不至于犯上吧?”
梢搭子阿姨再提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他在二楼住,防患总归是没有错的。”
“只是再装钢板门,又另外拉线布网,动静太大。”夏侯菁菁上牙咬着下唇,还是犹豫:“要不——解雇他算了?”
梢搭子阿姨说了一堆话,全都是对李方晓不利。但是,一听夏侯菁菁有解雇李方晓的意思,她竟然不同意:
“解雇?他可是人才,比刀锋他们五个都要强。再说,你解雇他,他就会走么?你再想想,解雇了他会不会恨你?‘物极必反、狗急跳墙’的意思小姐是知道的,他要是反过来置你于死地,怎么办?”
夏侯菁菁沉吟。说到底,她不相信李方晓会隐身上楼窥探她的一切。但她又不能直接就把心里话对梢搭子阿姨和盘托出,比如告诉梢搭子阿姨:“我有直觉,刀尖不会害我。”如果话一出口,梢搭子阿姨肯定问:“你的直觉从哪里来?”再往下叙,不等于把心底里那一丝丝萌动告白于天下?
“不行,决不能跟梢搭子阿姨再往深里说。”于是,夏侯菁菁准备调动梢搭子阿姨的反劝。“我想起一件事,昨天刚接触刀尖时,刀鞘倒是提醒过我,说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看来还是有些道理。”
梢搭子阿姨上钩:“刀鞘的提醒,你就当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像一阵风刮过。我看他们几个纯粹是妒忌人家刀尖,尤其是那个刀鞘,数他最小心眼。小姐啊,”梢搭子阿姨果然反劝夏侯菁菁:
“有真功夫的人非常难寻。而且你、还有你偌大的一份家产的确需要武艺高强的人来保护。光靠刀锋他们五个,出了啥事也就是表面上吓唬吓唬人,真刀真枪地来事我看他们都不行。”捎搭子阿姨出主意:
“这么办吧:对刀尖,小姐你就顺着他的毛来捋,再多给些甜头让他尝。这不,你已经破格让他住在了二楼,他应该知恩图报。只要把三楼木门换成钢板门,你能踏实,他刀尖也能老实,绝对好过撵他走。”
“好。你和梢搭子师傅商量商量就着手办吧。”夏侯菁菁移步梳妆台,结束穿墙话题。对着镜子撩了撩满头秀发:
“阿姨,我昨天编的辫子好不好看?”
“看怎么说。现在倒是不时兴编成一根辫子。也就是你,气质超好,一根辫子甩在身后也挺活泼的,还带几分俏皮呢。只是你的身份不同,在家里怎么捯饬都行,去公司、去交际,一位大董事长拽根辫子一翘一翘,会不会显得不沉稳?”
夏侯菁菁对着镜子抿嘴儿笑:“刀尖说我扎一根辫子从身后看像个柴火妞。”
“去他的!刀尖懂个屁呀,除了会点儿真工夫,其实就一个毛头小子!”梢搭子阿姨有立场:
“他凭什么说你是柴火妞呀?自己还刚从土坷垃里蹦出来呢,就敢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评论我家小姐!”
“那我该弄个什么发型呢?”夏侯菁菁在镜子前摆弄头发。
“嗯——,”梢搭子阿姨想了想:“刀尖说你像柴火妞,我看是说反话。小姐啊,我是过来人,特别懂男人的心思。他说你是柴火妞,保不齐是在夸赞你。你记住哦,听男人说话一般得反过来听,损你时,就是夸你;夸你时,指不定正是损你。这样吧,还是编辫子,编出花样来,看他还怎么说。”
“好。那我就继续编辫子。”夏侯菁菁梳着头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一会儿你排个值日表,除了刀尖,其他五人轮流排班在家执勤,跟以前一样帮着你和梢搭子师傅干活。”
梢搭子阿姨正准备为夏侯菁菁去取衣裳,问:“从今天开始吗?”
“明天开始吧。今天公司有会,我得让他们都参加。”
“好。”梢搭子阿姨朝衣帽间走去:“小姐,今儿梳辫子该穿哪套衣裳合适呀?”
“就穿那套格子呢的短款裙吧。”
……
夏侯菁菁从电梯里走出来时,脸蛋儿粉扑扑唇彩儿铮铮亮。杏眼儿描了线还抹了一袭淡淡彩影,睫毛翘翘地烘托两拢柳叶眉儿,水灵鲜活。
尤有特色的是她的发型:额发两侧各添一条小辫儿,归拢到后脑勺再编成一条粗辫子。只不过这根粗辫子也只编了四五下,剩下的发梢很长很蓬松,扎辫子的不是皮筋儿,而是用自个儿的一缕头发缠绕起来;
再看夏侯菁菁的着装,一身花格子呢的短款衣裙,外套一件黑色的敞开式修身宽摆风衣,半遮半掩起花衣裙的亮丽;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质绑带高跟鞋,挽着一款宝蓝色油蜡皮手拿包。耳垂、脖颈、手腕上没有任何饰品,做点缀用的是脖子上绕了一圈与手拿包同色系的波点丝巾。整体,既显得沉稳庄重又不失她那个年龄段的俏皮活泼。
吊刀们低眉顺眼地杵在电梯两侧,恭候夏侯菁菁去上班。而李方晓却直眉瞪眼地、稍带点儿木讷地看着夏侯菁菁从他身旁高傲地走过。忽儿,夏侯菁菁的身姿叠换成吭哧吭哧骑着单车去山凹凹里看望老祖的镜头,那一副被汗水湮湿、又气喘吁吁的形象怎么可能跟眼前的女子同为一人?李方晓暗自嘬牙根,恨:
“臭美什么呀?打今儿起,小爷死死盯住你,只要我把证据弄到手,你丫就彻底活现眼!”
“咋这么没有眼力价儿?站这儿发呆能挣到饭吃么?”踩着高跟鞋“笃笃”地朝门外走的夏侯菁菁竟然又折回身,喝问牙根嘬的痒痒的李方晓:
“刀尖!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快去开车!”
夏侯菁菁兜头一棍子,把李方晓敲醒,他支吾:“你不是刚下电梯吗?”
“是,我是刚下电梯。你的岗位在哪里呀?我现在要去公司,你不该在电梯门外,而是在我的车旁为我开车门!”
李方晓顶嘴:“车门还需要我为你开?你自己没有手啊?”
夏侯菁菁生气的模样儿挺招人疼:“是,我有手,我还可以自己开车。你没来之前都是我自己开车。既然你为我开车,就得为我开车门,从细节上为我考虑。开车门去!”
刀锋上前边推搡李方晓边劝:“老板的意思是让你在车旁守候。也怪我没跟你说明白。快快快,快去为老板开车门。”
“别推搡我!”李方晓指向刀锋:“你没有交代明白是你失职,你家老板就该尅你而不是吼我!”
刀鞘帮刀锋:“一码归一码,刀尖不能混为一谈。既然你是老板的司机,就该处处为老板着想,这是对司机最起码的要求,怎么能怪峰哥没有跟你交代明白?再说,我们几个都没有做过老板的司机,也没有义务跟你交代任何事情嘛。”
刚为刀鞘涂抹了伤药的李方晓,还在为刀鞘一口一声的“谢谢”而感动,不成想一转眼却又见这家伙阴阳怪气地来下他的威,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转而一想:
“算了,这王八蛋吃穿住都傍着夏侯菁菁,说到底也就是一条狗,自己就是再喂食也喂不熟他,不但喂不熟,找准机会他必反咬一口。跟他较劲,哼!等于自降档次。”
李方晓不尿刀鞘再盯住夏侯菁菁:“你弄弄清楚,我是来打工的,不是给你当出气筒的,长这么大伺候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干。你认为我能胜任,这就去给你开车门;认为我没有眼力价儿,你就处置,没必要当着众人给我上眼药水!”
夏侯菁菁唇角上翘,似笑非笑:“我只说让你为我开车门,剩下的费话全都是你自己吐出来的。”她看看众吊刀,吼:
“还杵着干嘛呀?都各上各的车,上班去!”
李方晓朝门外走,怨气冲天,还暗自咒骂:“臭丫你别横!横也横不了几天,小爷就要让你死不死来活不活地去自寻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