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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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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腊月,杏林医学院终于建成,穆瑾特意挑了腊月二十那日正式揭了牌匾。

    那些在洪灾中失去了父亲人,之前都挤在杏林堂里的孤儿们都迁入了杏林医学院。

    穆瑾请了夫子教他们读书,所有在杏林医学院的学生,要先学读书做人,再学医。

    学医也划分了四个年级,一年级只学习医学基础知识,认识草药,还要到杏林堂的药地里去学着种药采药。

    二年级开始分科目学习,学生们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科目选择专业,二三年级主要学习分类专业知识。

    到了四年级主要是在杏林堂实习,接触病人,验证所学。

    这样的教学方法一出,震惊了不少益州路的大夫们。

    所有杏林堂的大夫除了在杏林堂坐诊外,都要轮流在医学院给学生们讲课,包括穆瑾自己。

    当然,穆瑾每次讲课的时候,杏林堂的大夫们几乎坐满了教室的后排。

    开玩笑,穆娘子的医术那是众所周知,她讲课,当然不能错过!

    穆瑾的这一举动也让很多大夫们动容。

    “若是人人都能像穆娘子一般倾囊相授,则医术发扬光大,不远矣!”沈先生忍不住感慨。

    穆瑾本提议由他来做杏林医学院的院长,但他坚持认为只有穆瑾才是院长的合适人选。

    一番争执下来,最后沈槐如愿做了副院长。

    杏林医学院一开学,益州路附近的州县很多人慕名送孩子过来报名。

    转眼间便到了过年,今年虽然益州路经历了洪灾,又经历了瘟疫,但宋彦昭早早就带着人发了救济的粮食下去,又发了春耕的种子。

    明年衣食皆有望,百姓们也算是过了个安心年。

    因为有杏林堂,又有杏林医学院,穆瑾的这个年节过得相当热闹。

    每日里来请她吃酒的人不计其数,害得宋彦昭有时想见她都还得找时间,让年轻的定南侯十分郁闷。

    还没到正月初八,宋彦昭便收到暗卫自金陵传回的消息。

    嘉佑帝的这场病来的十分突然。

    除夕那天夜里,宫里招开了家宴,除了幽禁在冷宫的秦皇后没放出来,所有的嫔妃皇子皆出席了。

    就连一直被软禁在东宫的太子都允许带着太子妃和侧妃出来坐了片刻,喝了杯酒。

    席间太子伏地痛哭流涕的向嘉佑帝忏悔,说自己之前犯下诸多错误,实在愧对父皇的厚爱,愿意让出太子之位给有贤能的弟弟。

    嘉佑帝神色复杂的盯着太子看了许久,最终只说了一句话,“你真有悔过之心便好!”

    之后便挥挥手让太子回了东宫。

    太子走后不久,坐在福王下手的七皇子突然间一头栽倒在了桌案上!

    众人吓了一跳,赶忙宣了太医来看,可谁知道等太医赶到的时候,七皇子就已经脸色涨的青紫。

    太医又是施针,又是灌药的,可到底还是没将七皇子抢救过来。

    年仅十六岁的七皇子就这么在除夕夜里死于非命。

    嘉佑帝伤心欲绝,下令严查七皇子的死因。

    他本有意过了年就给七皇子封王的,却没想到还没等到封王,七皇子就去世了,而且是死在他一心想过好的父慈子孝的除夕夜里。

    太医说七皇子死于中毒。

    嘉佑帝听了更是愤怒,七皇子竟然在除夕的宫宴上中了毒,那一个要毒死的是不是他啊?

    七皇子的死在朝中引起很大的波澜,受命主办宴会的福王妃孙氏直接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秦皇后被废,这次宫宴嘉佑帝并没有令宫里其他嫔妃参与,而是直接吩咐了福王妃主办。

    现在种种矛头,甚至谣言都直指福王。

    甚至有大臣上折子请求严查福王,金陵城也是一时间谣言四起。

    谣言的核心则处处针对福王。

    太子明摆着已经失去了圣心,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做不了多久。

    嘉佑帝成年的皇子中,目前只有福王和七皇子成年,剩下的八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都还是幼童。

    如果太子被废,最有能力竞争太子之位的便是福王和七皇子。

    谣言传的沸沸扬扬,都说福王为了争太子之位,残杀兄弟。

    嘉佑帝伤心七皇子的死,又愤怒暗起的流言,直接气的吐了血,一头栽倒在地上。

    太医一番针灸,灌药,清醒过来的嘉佑帝却发现自己双腿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嘉佑帝又惊又怕,偏偏太医们诊完脉,一致认为嘉佑帝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偏偏嘉佑帝就是起不来。

    只能卧床站立不起来的天子,被禁足东宫的太子,被流言缠身的福王.......金陵目前的形势一片混乱。

    嘉佑帝想起眼前的形势,有心想立福王为太子,却又碍于目前的形势,无法开口,所以他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上火,没有几日,便急的口舌生疮,饭都吃不下了。

    宋彦昭一言不发的看了信许久,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金陵这边,看着太医端进来的黑乎乎的药汁,嘉佑帝恨恨的拍了拍自己的双腿,“这药下去有用吗?”

    他的双腿目前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太医迟疑了下,看向床边站着的太医院院判陈大人。

    嘉佑帝冷哼,“朕问你话,你看陈院判做什么?”

    陈院判缓缓开口,“陛下,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得坚持吃药,才能看到效果。”

    嘉佑帝脸色一沉,将已经递到手边的药碗直接打在了地上。

    白瓷绣俏丽海棠的药碗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坚持吃药,坚持吃药,朕得坚持到什么时候,一个月,两个月?总得有个期限吧?”

    “这药朕前前后后得吃了这么些碗,也没看到一点效果。”

    “朕难道从此以后只能在榻上躺着了吗?”

    嘉佑帝一发怒,太医们哗啦跪了一地,个个屏声静气,大气都不敢喘。

    “朕好吃好喝的养着太医院,你们倒好,竟然连朕是什么病症都看不出来,那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太医们脸色丕变,生怕嘉佑帝下一刻就宣布要了他们的脑袋。

    “陛下,您还不肯宣穆娘子进京吗?”跪地的太医中,忽然有一人抬起头来高声道。

    殿内陡然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