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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晚听到“师父”这两个字的时候略微吃了一惊,沈依杭是唱京戏的,她叫温锦师父,难道,温锦也是京剧演员?
她有些懵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怎么没有听程祁东跟她说起过?不过转念一想,程祁东也没有必要跟她提这种事情……
“你来了?”温锦从沈依杭手中接过了花,接过之后就让管家放到了一旁,淡淡地对沈依杭开口,虽然话语也称不上有多亲昵,但是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毕竟是师徒关系,说话口气自然会温和些。
郁晚想想昨天温锦跟她说话的口气虽然也是不咸不淡的,但是却让她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很不舒服。
她思忖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下楼,如果下去的话好像很显得不合时宜……
就当她在犹豫的时候,沈依杭忽然抬头看到了楼体上面站着的她。
“乔小姐?”沈依杭在看到乔郁晚一大早出现在程宅的时候,略微有些吃惊,脸上略有表现。
她那一张柔柔媚媚的脸微微仰视着,虽然有惊讶但是也只是得体地冲郁晚笑了一下。
郁晚心底冷冷想着,沈依杭这个女人表面上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好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指不定心底藏着什么坏心思。
她倒也不是故意这样说沈依杭,而是那天晚上沈依杭跟她通话的动机和说的那些话,让郁晚膈应到了现在。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像表面上那么纯良无害的话,就不会大早上凌晨五点多打给她确认她是不是跟程祁东在一起。
人心隔肚皮,远不是一双眼就能够看透的。
“沈小姐真早啊。”郁晚为了缓解尴尬,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装作自己刚睡醒的样子。
她刚刚简单洗漱了一下还没有化妆,一张清丽的脸上五官仍旧分明精致。
她走下楼梯,走到了餐桌前面。
“京剧演员,早上大多都会起来出晨功。我出完想到师父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沈依杭笑着开口。
郁晚看向了温锦,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温锦比较好,妈?不可能。婆婆?就算她想叫也不见得温锦喜欢听,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叫一声伯母。
“伯母,早。”
“早。”温锦对郁晚的态度很寡淡,郁晚纸巾看不出来温锦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她还是喜欢直接点儿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直接说。
这么温吞,很要命,好像把人永远吊着胃口一样。
郁晚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餐桌前面,拿起碗盛了一碗粥,晾在了一旁。之后自己又拿起一个空碗盛了一碗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你还没吃早餐吧?过来一起吃点。”温锦让沈依杭一起坐,沈依杭听话地坐到了温锦身旁,恰好跟郁晚面对面地坐着,郁晚看着沈依杭都有一种味同嚼蜡的感觉了……
就在她觉得食之无味的时候,大厅的门从外面被打开,程祁东刚刚晨跑回来,一身运动装大汗淋漓。
郁晚见到程祁东的时候连忙起身,虽然她不知道沈依杭会不会迎上去,因为她也不知道沈依杭的性子如何,但是抢占先机总还是要的,毕竟她才是现在名正言顺的程太太。
她推开椅子一身,从一旁的管家手里拿了干净柔软的毛巾走到了程祁东面前。
“早上你起来去晨跑的时候怎么也不叫醒我?”
郁晚娇嗔开口,她的余光注视到正在喝粥的沈依杭脸色僵了僵。
这样的话说露.骨也露.骨,说含蓄也含蓄,就看听者有没有意了,郁晚就是故意说给沈依杭听的。
她不管沈依杭跟程祁东之间是金童玉女还是郎才女貌,起码她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程祁东现在还是她的丈夫,她就不能让人插足这段婚姻。
因为这段婚姻就是她的命,一旦毁了,前途尽毁。
程祁东最是厌烦郁晚这幅说话的口气,他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眼神略微瞥向了沈依杭,一眼看穿了她的坏心思。
“你睡得沉,谁叫得醒你?”口气里透着一点不耐。
郁晚撇了撇嘴,伸手挽住了程祁东的手臂,他跑步后衣服都有些湿透了,郁晚触碰到他手臂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却不想松开。
“我给你盛了一碗粥,已经凉了一会儿了,你现在喝刚好不会太烫嘴。”
郁晚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看着程祁东在餐桌前坐下之后,贴心地帮他拿过来了碗筷。
程祁东没有拒绝,郁晚拉开椅子连忙坐在了他身边,冲沈依杭笑了笑。
“祁东每天早上跑完步之后都喜欢喝粥的。”
她像是在宣告主权一样,但是下一秒沈依杭喝了一口水,幽幽地开口。
“我记得祁东跑完步之后,喜欢先喝一大杯苏打水。”
郁晚心底瞬间咯噔了一下,脸色僵持了一下,原本柔软的唇线弧度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她抽搐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有些难堪。她像是强撑着面子的小.三,一下子被正室打回了原形。
但是这么多年来,她最不怕的事情就是丢脸了,她牵强地笑了笑。
“是吗?我最近记性不大好,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对了祁东,我们的结婚证放哪儿了?我好像也忘了。”
郁晚笑着对正在喝粥的程祁东开口,程祁东在听到郁晚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原本算得上寡淡的脸色沉了下去。
乔郁晚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问你。”程祁东驳了一句,懒得理会她。
郁晚也并不在乎程祁东理不理,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说给沈依杭听的。
沈依杭闻言,原本像是江南三月春风一样的脸庞顿时变得沉郁了。
她抽搐了一下嘴角,看向程祁东的时候眼神里面带着一点点幽怨的味道。
“你们……结婚了?”
从她回来到现在,时间数天,速度让人咋舌。
郁晚拿过一片全麦面包吃了几口,颔首:“是啊,刚领的证。祁东说他年纪不小了,再不结婚他都老了。”
其实昨天在民政局郁晚看过程祁东的身份证,不过二十九岁而已,但是郁晚比他还是要小上三岁,她趁机故意揶揄了一下程祁东,余光瞥到程祁东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但是他仍旧保持着缄默,在喝粥。
“乔小姐的家人有没有教过乔小姐,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是起码的餐桌礼仪,在我们程家,是很讲究的。”温锦忽然开口,让原本还想要滔滔不绝说话的郁晚一下子把话都给咽了回去。
她什么都不多,就数话最多。
温锦的口气很平和,像是妈妈在说教自己的女儿一样,一点都不像是郁晚想象中恶婆婆的样子。
但是温锦越是这样,就让郁晚愈发胆寒。
她扯了扯嘴角,反驳了回去:“伯母不是认识我妈妈吗?她平时工作忙还有她的小女儿需要她照顾,哪有时间教我这些餐桌礼仪。”
“那就跟依杭学着点吧,她从小就跟着我,学了不少东西。”温锦喝了一口粥,淡淡笑着开口,没有半分讽刺的味道,却让郁晚的心缩了又缩。
从小跟着温锦?温锦又教沈依杭唱戏,那么温锦跟沈依杭就相当于是母女一般的关系咯?难怪虽然沈依杭看着程祁东的眼神含情脉脉的,但是温锦却一心想着让陆一浓嫁给程祁东,而只字未提沈依杭跟程祁东的关系。
看来温锦维护沈依杭也只是出于母女一样的维护,郁晚稍微放宽了点心,只要不撼动她程太太的位置,随她们怎么折腾。
“好的伯母。”郁晚乖巧地笑了一下。
*
早餐结束,程祁东上楼去冲澡,郁晚准备回主卧去化个妆然后出门去医院看承泽。说来她从纽约回来也就去医院看过他一次,她有点想他了。
但是当她刚刚准备上楼的时候,沈依杭却是叫住了她。
“乔小姐等一下。”
郁晚回头,疑惑地看着沈依杭。
下一秒沈依杭从包里面拿出了一枚钥匙,递到了郁晚的面前,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乔小姐,我待会要去剧院彩排,来不及把要是给祁东了,能麻烦你转交给祁东吗”
郁晚看着要是的时候略微楞了一下,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这是哪里的钥匙?”她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沈依杭淡淡笑了一下,笑意里仿佛含着尴尬。
“是我现在住的地方的钥匙,物业给了我两把,我一把就够了,另一把就还给祁东,毕竟他才是公寓的主任。”
下一秒,郁晚的心口一窒,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看错了。
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依杭的脸上仍旧是淡定含笑的模样,而她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觉得胆寒……
郁晚在那么一瞬间确定了,这个沈依杭果然是多清奇的白莲花!
之前她还不敢确定,但是今天这句话,实在是把她恶心到了。
郁晚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她扯了扯嘴角,从沈依杭手中夺过了一把钥匙,捏在了掌心里面,故作笑意地开口。
“好的,这把钥匙我收下了,但是我不会转交给祁东,我自己留着。那是祁东名下的房产,那也就是陈太太的房产,我有权利拿这把钥匙。倒是沈小姐,现在可是住在我名下的房子里啊,在这里耀武扬威什么呢?”她的话一说出来,沈依杭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像是面子挂不住了一般。
“乔小姐,我想你误会了。祁东是觉得溪山御府的房子离滨海剧院比较近,所以让我暂时搬到那边去住,这样我排练演出会方便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现在是几个意思?你让我把钥匙给我丈夫,意思是不是他拿着钥匙晚上可以去你那边跟你共度良宵?还是你的意思是,我的丈夫特意把你安排在你上班附近的公寓里,是因为体贴你,照顾你,不舍得你多走一步路?”
郁晚直接怼了回去,她最见不惯像沈依杭这种盛世白莲花了。这种暗戳戳的坏,真的是绵里藏针!
沈依杭被郁晚说的眼眶微微有些通红,郁晚真的很想笑,她一个正房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藏”了别的女人之后都没有表现出委屈呢,她一个旧爱凭什么表现地楚楚可怜的?
“你哭什么?”郁晚真的是觉得可笑,她当年被陆一浓冤枉入狱的时候,在法庭上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程祁东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程祁东的声音磁厚,透露着浓浓的不悦。
程祁东忽然觉得,娶了乔郁晚这个女人,他才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家宅不宁”……当然,好在她的坏心思都在他的掌控中,还不至于脱缰。
“祁东,我想让乔小姐把溪山御府的一把钥匙转交给你,乔小姐可能误会了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我想如果乔小姐不高兴的话,我还是从公寓搬出去吧,我在滨海剧院旁边租房子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让郁晚瞬间恼了,沈依杭的每个字都在指责她小肚鸡肠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