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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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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们终于到了,”雨嫣说,“这里是一个隐秘的入口,我们越早打开它越好,天就快黑了!”

    在雨嫣的手勉强可以接触到的高处,是一道由怪异文字构成的弧形。而在底下,虽然有些地方的文字已经缺角、模糊了,却依旧可以看得出大致的图形。上面是七颗星辰,伴随着一顶皇冠,在那之下,则是两棵古老的大树,而最清晰的,是在正中央有一颗拥有许多星芒的星辰。

    “那就是冷家的徽记!”雨嫣说道。她的手按了下去。

    天空越来越暗。

    星芒闪耀了一下,接着又黯淡下去。接着,虽然之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一个巨大的门廊开始缓缓浮现;它慢慢从中央分开,往外打开,直到两扇门都完全张开为止。他们可以看见门内有一座往上攀升的楼梯,但再远的地方就因为太过黑暗而看不清楚了。他们纷纷呆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一脚踏上了门内的阶梯。但是,就在同一瞬间,有许多事情发生了。雨嫣觉得有什么东西攫住她的脚踝,她惨叫着跌倒在地上,肃翎赶紧将她扶起,并向阶梯激射过去,怀着软香在握,不由得心旌动摇。

    ※※※

    走在最前方,肃翎一边将火折子高举,让其上所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照亮众人,宽广的阶梯看来似乎没有受到岁月的催折。他们大概走了两百阶楼梯,这才来到顶端。阶梯的尽头是另外一座拱门,以及一道通往黑暗中的长廊。

    走廊转了几个弯,接着开始往下降。它下倾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才又恢复平坦。空气开始变得又热又闷,幸好,并没有奇怪的恶臭参杂在其中。有些时候他们还可以感觉到有新鲜的空气从墙壁上的空隙吹出来,四下的墙壁都有很多类似的空隙。在火折子的微光中,雨嫣可以依稀看见阶梯和拱门,以及其他往上、往下或只是单纯左右转的通道。她实在无法完全记住这么复杂的隧道地形。

    隧道中还充满了煞气,比起外界凶猛的多,可肃翎并不在意。以他的特殊体质,带着雨嫣一路快步而行。

    肃翎他们再次走进一段距离,发现有几个闯入深处的身影。肃翎追逐而去,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可以在帝王墓像自已一样随意行走,追逐了不短距离,在一处玉台高处,见到了几个劲装打扮的人物,原来是冷雨嫣的父亲,仅剩的几位冷家族人长空二长老和他的几名弟子,另外护法长老带着人在前方探路。

    大长老像以前一样在最前面领队。他的左手拿着发出闪光的手杖,这光芒刚好只够照亮他脚前的地面,他的右手则拿着一把龙吟宝剑,是由匠师在远古打造,它能在敌人靠近的时候发出冷光。冷候爷走在中间,如同以往一样沉默、神情凝重。

    幸好忽然拥有大长老做向导。因为此地不只有许多岔路必须做出选择,更有很多的地洞和陷坑,甚至还有脚步声会跟着回响的深井。墙壁上和地板上都有很深的裂隙,他们脚下也时常出现各式各样的深沟。有些深沟甚至宽达七尺,皮聘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奋力跳过这深沟。底下还传来汨汨的水声,彷佛有某种巨大的水车正在黑暗中运作。

    很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滴水声之外,四下一点声音都没有。但雨嫣开始听到,或者是开始想像出一种诡异的声音:有点像是赤脚走路的微弱声响。它一直不够近、不够大声,让她无法确定是否真有其事;但只要他们开始移动,那脚步声就不会停止。但这绝对不是回音;因为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这脚步声往往会继续一段时间,最后才跟着停下来。

    ※※※

    他们在拱门的左方发现了一个半掩着的石门,不过,手一推就打开了,里面看起来是沿着石壁开凿出来的一个大房间。

    大长老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其他人则是跟在后面。“你看!”他用手杖指着地板正中央。一行人这才看见有一座深井的洞口。附近有许多断裂的生锈铁练,有些还伸入那个深井的洞口中,附近则都是岩石的碎片。

    雨嫣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要往井内看。当其他人正在查看路线的时候,他悄悄地溜到井边,往内打量着。一阵冷风从底下不可见的深渊扑面而来。在该死的好奇心怂恿下,他捡起一颗石头,把它丢下去。在底下传来任何声响之前她觉得心跳了好几次。然后,从很远的地方,彷佛传来石头落进深水里面的声音。噗通!但是在许多隧道的放大和回响之下,这声音很快的传了出去。

    “那是什么声音?”长老低呼道。当雨嫣承认他的所作所为之后,长老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很生气:“你这个笨蛋!”他低声怒骂道:“这可是帝王禁地,有许多法则,同时也有不少地灵,不能打扰。下次你最好把自己丢进去,就省了我们很多麻烦。不要再搞鬼了!”

    过了几分钟,四下还是一片寂静。不过,从遥远的地深处传来了微弱的敲打声:咚当、当咚。他们纷纷停下手边的事情,侧耳倾听着。当回音消失之后,他们又继续听到咚当、咚当、当当、咚。这听起来像是某种让人不安的讯号,但是,不久之后这敲打声也跟着消失,不再出现。

    “除非我耳朵坏了,不然这一定是锤子的声音,”弟子冷峰说。

    就当冷峰转过头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西门的方向,看到一对闪闪发光的东西,彷佛是某种生物的眼睛。他瞪着那东西,觉得精神有些涣散。“我一定是打瞌睡了!”他想:“这多半是个噩梦,”他站起来揉着眼睛,不肯坐下,一直瞪着黑暗。

    但那个噩梦似乎没有停止:他可以听见耳语声,看见那两个亮闪闪的光源慢慢逼近。

    “是什么?”他不安的问道。

    “尽量别去打扰它。”二长老谨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