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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利开头,把握这个基准大致就能清楚承包寺庙的门道了。
承包寺庙,最先玩的应该福省那帮人,90年代随着旅游业的兴起,承包寺庙开始被福省的人玩上手了,以不低的价格承包下来景区的寺庙,然后运营,谋取暴利。寺庙的运营赚取的钱,格外的疯狂,有“疯狂的生意”之称。错非经营寺庙是明令禁止的行为,恐怕,全国十大暴利行业会有它一席之地。
寺庙赚取利润的方式多种多样,以烧香、解签、占卜为主,索取的功德钱极为高昂。某地一个县级旅游区的寺庙,它的一炷香曾经拍卖到了将近10万块一根,一些热点旅游区的寺庙,解签、占卜的价格通常都在500以上,这是一般人,身份高点的,解签大师甚至会索要上万的功德钱,如果不给,也许大师会半威胁你,如果诚心不够,会怎么怎么遭难,胁迫乘客捐钱。
而往往捐功德钱时,都是在公共场合,周围有其他人,一旦说出价钱,除非实在没那么多钱,不然很多人还是会硬着头皮捐功德钱。
这种利用人们的虔诚和信仰赚取暴利的现象,如今已经非常泛滥,被福省那帮人彻底带起来了,造成了一系列极为不好的社会现象。
当寺庙经济成为一种暴利行业时,催生的乱象非常多。
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和尚招聘,让许多对这个行业没有了解的人打开眼睛,第一次知道和尚业务的暴利,至今只招收大学本科学历和尚的招聘,依旧令人记忆犹新。作为一种宗教。崇尚信仰这种精神追求的机构,现在完全变味了,成了许许多多“假和尚”牟利的工具,打着信仰的幌子,却干着世俗金钱的事。
现在很多职业的假和尚了,白天在寺庙里敲木鱼念佛经,晚上则下班回家。一些大寺庙里管事的,动辄月薪上万乃至上十万,其中开宝马坐奔驰的并非个例,一些夸张点的,下班后开着跑车接女朋友上大酒店开房。
宗教场所变成营业场所,并不仅仅是当前社会转型期,利益至上对宗教日常生活的侵害,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在政府方面。
国家部委明确禁止了宗教的承包经营以及上市,但禁令下不来。为什么?地方政府!
在地方政府千方百计寻找各种经济增长点,经济引擎时,寺庙营业这种高收入的场所,地方政府会放过吗?当然不会!
寺庙经营不同于黄赌毒这种违法犯罪行为,相比较之下,危害性更小。并且在法律上并没有明确界定是违法行为,所以上级部门的禁令约束,到了地方形同虚设。什么也阻挡不了地方追求经济的步伐。
所以,往往寺庙的承包都由当地政府或者更下面的村委会牵头,主管寺庙的政府部门是受益者,各级政府也是经济的直接受益者,所以,几乎都是热衷于将寺庙打造成营业模式。
政府的推动力,才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否则当地政府说一个不字,寺庙就得老老实实回归到清净,谁敢跳出来启动这台暴利机器?
现在。轮到花罗县了,随着景区被开发,寺庙势必要成为其一大热点。甚至整个景区的营业额,未必有一个小小的寺庙赚钱,是努力坚持让清风寺变成真正的清风寺,还是随大流,让清风寺变成赚钱机器?
凭本心,刘羽当然不想看到一个宗教场所,变成一些利益者索取暴利的地方。
但站在一个地方首脑的角度,尤其这个地方特别需要经济的发展,刘羽又很难拒绝这个提议。
闷着头,刘羽没吭声,在前带着路,脑子里则权衡利弊,不知不觉步伐加快了些。
陈英跟在后面,小跑着才能跟上刘羽脚步,不禁埋怨,走这么快干什么?一边快走着,一边不满道:“你可以先考虑几天,不过,最好尽快给我答复,我时间不多。”
刘羽回过神,渐渐放慢脚步,让陈英跟上来,望着碧绿葱葱的风景,问道:“总要给信徒一个精神净土吧……”
闻言,陈英一喜,听语气,刘羽是有意答应,只是有些道德层面的顾虑,这让陈英有些奇怪,她以找来开发商为代价,承包五年到十年的寺庙经营权,这妥妥是花罗县赚大了,搁给别的县,人家绝对不会犹豫,可刘羽居然还会顾虑一些真实信徒的感受,真奇怪。
陈英张嘴即来道:“也不能这么说,来旅游的人进寺庙,有多少是真心向佛呢?更多的是抱着娱乐的心态拜佛,谈不上多心诚,既然他们想娱乐,咱们提供娱乐场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而已。”
刘羽眉头微皱,他反感这种比烂的理由,因为进寺庙的人多半是假礼佛,所以咱们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办假寺庙?
不过,刘羽最后只是轻轻嗯了声就没吱声,算是默认了陈英的提议,只是具体操办,刘羽就不太想继续伸手了,恶心人。
最后,在回宾馆的路上,刘羽跟她最后交换了一下意见,漂流项目她直接放弃了,转而对这块风景区产生合作意愿,大概这是最好的结果,不用得罪人,还找来一投资商,唯一心里不舒坦的就是寺庙的承包,这大概是身为政府首脑,站在全局角度,而不是站在个人喜好角度的另一种代价吧。
车在宾馆稍作停留,换了司机,招呼一声等在这里的向小芳和万龙,车队就径直出发了。
临走前,刘羽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陆浩明,他正陪着笑与万龙和向小芳几人交谈,见刘羽的车来了,本来是想主动凑上来说几句什么的,奈何刘羽没作停留,只能遗憾的放弃。
“呵呵,一边对官场愤世嫉俗。一边又想在官场如鱼得水,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刘羽笑着微微一摇头,陆浩明这人,心高气傲,蔑视官场,但又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能胜任更高的位置,这种人。刘羽欣赏,却不太想放在身边用,他跟以前的自己有点像,对许多社会现象看不过眼,并且能挺身而出,只是相比较之下,他比刘羽多了许多功利心。
“等他性子磨圆润了,再看着安排吧,如果那时还记得他的话。”
回到县里。刘羽好不容易歇口气,姜成给刘羽来了电话。
“县长,你交代的事我调查好了,录像带是党委的纪检委支部书记赵右前拿走的,给录像带的警员,我会做好处理。”姜成说道。他下面的人出了岔子,把关键的录像带流出去,姜成自己都觉得丢面子。还好刘羽没事,不然他可算是一只成功的猪队友了,这跟姜成来花罗时间不长,还没完全掌控公安不无关系,正好借着这次事,他也可以内部稍微清理一下。
党纪委支部书记赵右前?这个纪委支部,就是县党委内设的纪委,很多单位都有这样内设的纪委支部,更小一级的叫纪委组,一般这种纪委属于县纪委领导。尤其党委的纪委支部书记,这种重要的支部书记,通常都是县纪委的副书记或者常务副书记兼任。
“赵右前?”刘羽疑惑了。他连这人的存在都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害他?
姜成听出刘羽疑惑,补充道:“赵右前是徐娟的爱人。”
“徐娟?哪个徐娟?”刘羽一脸茫然,蓦地,终于想起来了,徐娟不就是方应物调戏不成,反给对方一耳光的招商局女业务员么?如果是她,那么有些事说得通了,纪委对包厢里的事那么熟悉,一定是当时在场的人通风报信,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徐娟告诉了赵右前,赵右前再举报给了纪委。
但是,刘羽更茫然了,哪怕我当时是自己看不顺眼,为自己出口气,可实际上是帮了你老婆诶,你赵右前不感激就算了,我刘羽不稀罕,可尼玛,你这是活生生的恩将仇报?还有你徐娟,用得着这么急着反咬一口么?这好人当不得是吧?
刘羽是一万个不理解赵右前夫妇的脑子怎么想的,妈的,这路见不平,还不平出仇恨来了。
纪委是党的领导,纪委支部更是党委的内设机构,廖宝根在,不可能让刘羽插进去,但刘羽管不了他赵右前,还管不了他老婆?
你恶心我,那就别怪我恶心你了!
“这事,你跟万龙也通知下,他知道会怎么做。”
姜成认真一点头,挂了电话颇感无语,赵右前夫妇当真是奇葩啊,姜成也无法理解这对夫妇,脑子里进水了还是怎的?搞出这种蠢事。
很快他向万龙通知了下,万龙一头雾水,他跟姜成只算见过面,顶多见面点个头,姜成向我汇报什么?然而,听完关于纪委举报的事,万龙脸色凝重了,听完,认真道:“嗯,感谢姜县长通知,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万龙脸色沉下来:“自己找死,别把我扯进来!小周,让徐娟下班后来我这一趟。”
外间的接待员点头称是,立刻去通知徐娟,心道,难不成又要安排重要任务给徐娟?小周有些嫉妒了,死气沉沉的招商局,最近活过来了,谁都能感受到忙碌的氛围,与以往大不相同,尤其最近招商局操作着两个大项目,据说是县长亲自关注的,谁能在这里边立点功,那就是在县长面前立功,过了这个店,哪去找这种好事?
徐娟接了通知,暗自欣喜,下班后就赶到万龙办公室。
“小徐来啦。”万龙淡淡点了点下巴:“最近任务重不重?”
徐娟窃喜,又要给我安排新任务么?当即笑着摇摇头:“不,不重。”
万龙呵呵一笑:“嗯,既然工作不重,那你抓紧机会休息下,过一阵就忙起来了,到时你想休息都难,这两天把工作交接一下吧,我放你一个月假,呵呵!”
啥?徐娟懵了,不是给我安排新任务么?怎么……怎么是赶我走?徐娟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言外之意来?说是休息一个月再来,只怕一个月后。招商局就没她容身之地了。
“局长,我做错什么了?”徐娟委屈道。
万龙绷着脸,想说几句场面话打发走吧,可想想几年共事的情谊,徐娟冲锋陷阵,没少立功,就这么赶人走了。他也过意不去,索性把话摊开了:“徐娟,你跟县长有什么过节,我不想知道,但,不要影响我们招商局。”
徐娟指了指自己鼻子:“我跟县长有过节?这哪跟哪?”
万龙不高兴了,还装呢,语气也冷了一些:“县长前段时间被人举报到纪委,现已查明。那是虚假举报,这件事对县长影响很不好,而公安也查明,举报的人就是你爱人赵右前,那篇报道也是你爱人提供的材料,话说到这。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这件事你错得太离谱了,怎么能跟爱人合伙陷害县长?”
“什么?是他举报的县长?”徐娟如遭雷劈,反应过来,连忙道:“局长,不是我,这不是我授意,县长帮了我忙,我怎么可能恩将仇报,陷害他?是他自己要干的,不关我事啊!@”
万龙淡淡道:“你跟县长解释吧。我这没用,好了,下班了。你也早些回家休息。”
徐娟一人杵在办公室,呆了两三种才怒气冲冲的回家,路上咆哮着给赵右前打了电话,质问他情况,哪知道,赵右前直接挂了。
更让徐娟气得不行的是,赵右前直接躲了她,当晚在党委睡的,根本就没回!
其实事情到这里,徐娟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了。那一天,在宾馆的遭遇,徐娟回家讲给赵右前听了。
听说自己爱人被打,赵右前相当窝火,但更窝火的是,徐娟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哎,刘县长真年轻啊,身体又那么棒,我要是能年轻七八岁就好了。”本来是徐娟一句半是玩笑半是调侃的话,她都已经是人妻,又是当着爱人的面,能有什么念头?也就说说。
哪知道,赵右前醋意大发,他平时对妻子看得本就比较严,乍一听说刘县长为她出头,心里就不舒服,不会是刘羽看上他老婆了吧?不然管这种闲事干什么?加上刘羽是县长,权力大,如果刘羽勾勾手指头,没准妻子真就要威逼就范了。
噙着一腔醋意,再听到妻子这袒露心迹的话,当场就火了,跟徐娟顶了一句:“你再年轻,他也未必看得上你!”
“你什么意思你?听不懂我的话吗?玩笑都开不起了?”徐娟一听,也不爽啊,本来就是调侃一下,都老夫老妻了,谁还抱那念想?就算有念想,也不会当着面说出来呀!
“自己说了不要脸的话,还不许人批评?”赵右前当即就火了。
所谓话赶话没好话,徐娟气笑了:“你还是男人吗?是,我就是看上县长了,怎么了?明天我就上他的床!”
……
最后,两人彻底闹翻了,徐娟不仅扬言要送给刘羽睡,还在当晚住进了酒店。
赵右前气得脸绿,最后把气全身撒在了刘羽身上,如果不是刘羽,爱人也不会发脾气。刚好随后几天得到消息,方应雪正在到处找关系捞他的弟弟方应物,灵机一动就把消息悄悄递给了方应雪。
眼见刘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就差一口气,索性干到底,通过公安局的关系把录像带复制出来一份。
结果,阴差阳错,刘羽不仅安然无恙,还通过这卷录像带锁定了他赵右前。
这就算了,徐娟觉得自己太委屈了,明明跟她没半分钱关系,却把责任推到了她头上,但她不恨刘羽,说起来刘羽做了好事还差点被人弄死,他才最委屈,要怪就怪赵右前这个假女人,心气比女人还小!
两天后,徐娟默默交代了手里的任务,失魂落魄回到酒店,想想这一番沉重的打击,越发的觉得不平衡,在招商局呆着好好的,眼见招商局有气色,她也分到了重要任务,能在刘羽跟前立功,结果全被赵右前给毁了!
一股怒气冲上脑,徐娟咬咬牙,下午三点,正是党委忙时开车到了党委大院的党委一号楼前,她知道四楼就是丈夫的办公室,虽然里面开着空调,所以窗户关上,但这窗户不怎么隔音,徐娟一怒之下,从车里找出一只大喇叭,冲着四楼扩音大喊:“赵右前,你个假太监,自己作死,害了老娘!我跟你没完!”
连续喊了几声,门口的武警呆了下,随后立即冲过来将徐娟给扣住了,妈的,冲进党委大院用扩音器骂人,这不是找死么?
好在确认了徐娟是赵书记爱人,得知这是夫妻俩的问题,武警就悻悻放了人。
她在县委大院这么一闹,许多人都知道了,最后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廖宝根耳中,其实当时廖宝根正在开会,也听到了,只是佯装不知。这让廖宝根多少不爽,你赵右前跟老婆有私事,关上房门解决不就好了?跑到县委来闹,成何体统?
廖宝根在随后的一次会上,不点名批命了:“个别干部,希望别把家庭的事带到县委来,这是办公的地方,不是你的家!”这话就比较严重了,弄得赵右前当场下不了台。
随后,赵右前老婆来党委骂他假太监的话一度给他取了一个假太监的新绰号,尤其赵右前下面的人,传得最凶,赵右前那气量,的确小得跟太监似的。
一时间,赵右前成了花罗的笑话。
当刘羽得知时,略感意外:“怎么,徐娟还是冤枉的?”念及至此,给万龙去了电话,晾她;两个月再说吧,虽然她是无辜的,但事情也因她而已。
此时的刘羽,正在关心周璇的汇报,烘焙机和板栗市场调研报告做完了!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