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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两天,卢家三兄弟开始商量分家的事情。
由于之前,孟老太太找卢明峰说过话,并且向他说明了分家的缘由,所以,这次卢明峰只是低着头,不再发表意见,只要母亲过得顺心,其他的,真的不是很重要……
他一直这样想,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剩下的卢海峰和卢俊峰自然是只有欣喜的份,没想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这样及时,如果不分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
吴氏和白氏这两天也是心情大好的样子,屋里时不时地传出她们开心的笑声,那笑声像刀子般扎在了罗氏的心上,虽然大家早就想分家,但是毕竟这次分家的由头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这让她很是不悦。
此事说起来,也算自家理亏,她也不能抱怨什么,只能忍着。
分家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就是,眼下这个大宅子归大房一家,当然孟老太太也住在这里,她说,她会一直住到死。
想到孟老太太有一天会死,兄弟三人很是伤感了一阵。
村头那个老宅子和宅子后面的那一大片晒谷场都归卢明峰,以前卢家地多的时候,就是这个晒谷场上晒粮食。现在地都卖了大半,也用不着这么大的晒谷场,所以晒谷场上都渐渐长起了杂草,变成了荒地。
卢明峰原先想过了年开春,就把这片晒谷场开垦成耕田,多打点粮食,现在这片晒谷场成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更加强烈了。
除了这片晒谷场,家里的地也是跟卢海峰一分为二,满打满算差不多十亩。
十亩地再加上这片晒谷场,养活一家人,够了。
当然,那片晒谷场是补偿他从大宅子搬到老宅子的,跟家里的地没有关系。
卢俊峰不要房子,不摊债务,净户出身。
他有他的理由,当初要不是他一时糊涂,也许卢家不会变成这样,为此,他一直活在自责之中。
况且,他知道大哥一家一直在猜测他,怀疑他。
这让他很是苦恼。
这让孟老太太很是过意不去,便说看上家里什么,多少拿点。
家里有的,他们家都有。
两口子连声说不要。
在孟老太太的坚持下,卢梓文挑了一只羊,打算带回城里养。
这让卢晓娴心疼不已。
再过几个月,那是一两银子啊!
卢晓娴对这个分家结果很不满意,凭什么他们住那个破烂不堪的老宅子,大伯一家住亮亮堂堂的大宅子?
就因为导火索是她?
好在那些牛羊也归了他们家,这让卢晓娴多少感到一点安慰,这些可都是潜力股。
不管愿意不愿意,她都没有埋怨的资格。
这个家,就这样分了。
出奇地顺利,顺利到每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原本,都做好吵架的思想准备呢!
仔细想想,分家最大的受益人是大伯一家,他们一家没出声,这架也的确也吵不起来。
至于剩下的三十两债务,自然是他们两家平摊的,一家十五两。
十五两!
卢晓娴默念了一下这个数字,心算了一下,得养十五只羊才行呢!
老宅子简单地修缮了一下。
一家人心情不一地搬了过去。
陈旧的木窗棂,低低的房檐,院子里巨大的石头碾子和那口年代久远的水井,一切都在提醒着这家人。
他们现在住的不再是那个宽敞堂皇的大宅子了,而是勉强能遮挡风雨的破房子。
消息传到凤凰屯。
隔天,田氏带着小罗氏来了,她们不是来串门,而是按照当地的风俗来恭贺他们乔迁之喜的。
来贺喜的人,背着一捆柴上门,然后在大门口点着,寓意搬家后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田氏越看这房子,越心酸,好好的日子怎么过成了这样,这是欺负他们罗家没人了吗?
小罗氏自然也是一脸嫌弃:“姐姐,凭什么是你们搬出来?”
“既然是分家,自然不能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道理,总得有人搬出来住。”罗氏低声道。
“那也不应该是你们,怎么说,你们也是在那个大宅子里住了十几年。”小罗氏恨恨地说道,“要是我,就回去一把火点了那宅子,谁也别想住。”
“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的架势,他们卢家也不敢这样放肆。”田氏越说越生气,腾地起身道,“我这就去老太太那里问问,凭什么?”
“娘。”罗氏一把拉住田氏,摇摇头,叹道,“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您还是不好搀和的好。”
对她来说,住不住大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小罗氏冷笑一声,不再吱声。
这个姐姐还是这么胆小怕事。
又扫视了一眼这低矮的房子,嘴角扯了扯,当初的卢家是何等的风光……
一起来的,还有沐子言。
少年好奇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定格在那个纤细婀娜的身影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见她多憔悴,看样子是个没心没肺的主。
他喜欢这样的性情。
想着想着,少年心里一阵悸动,顺手拿起斧头,在院子里像模像样的劈起了柴。
小罗氏见状,顿时黑了脸,匆匆吃了点饭,竟然拉着她娘和儿子,火急火燎地告辞回了家。
弄得母女俩莫名其妙。
闲来无事,罗氏见天色还早,便让卢晓娴陪着去后山一趟,说是去观音庙请座菩萨像供奉在家里。
以保家宅平安。
卢晓娴忙欣然答应,早就想出去走走了。
观音庙坐落在一处峭壁之上,大有凌云飞腾之势,远远望去,很是让人触目惊心。
山间石阶顺势而上,穿梭回转在山峰之中,给人一种山路十八弯的飘渺。
依次进去上了香,坐在正殿外歇息。
却见郑佰成挽着一个年轻女子笑盈盈地走进来,那女子大眼睛,肤如凝脂,长得很是乖巧可人,被男人搂着的腰肢异常纤细,似乎不堪一握。
不知郑佰成说了个什么好笑的事情,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卢晓娴忙低下头。
牧场东家果然是个沾花惹草的。
片刻,门外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竟然是柳氏,她一眼看见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亲密的身影,二话不说,气冲冲地上前拽过郑佰成,啪地一个耳光:“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怪不得我找了你几天都找不到,原来是到这里来鬼混了,今天我跟你拼了!”说着,又发了疯似的扑了上去,又捶又打。
那女子尖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发抖。
郑佰成伸手掐着她的手腕,恼羞成怒地怒吼道:“柳氏,我的事情你少管,还不快给我滚!”
身后的人一涌而上,手忙脚乱地上前拉扯着两人:“老爷,大奶奶,不要打了。”
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嫌丢人。
“你们都给我退下。”郑仕奇清风明月地走进来,冷眼看着依然纠缠在一起的郑佰成和柳氏,一字一顿地说道,“让他们打。”
卢晓娴和罗氏顿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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