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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黄巾死士有何惧 举荐关张万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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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周澈、桓玄、荀攸以及那个军司马都站在皇甫嵩旁边,此时皇甫嵩听闻桓玄细语心道:“桓玄江东寒士,背负叛逆旧名,向无高望,却竟机智多谋,长于战阵之道,也不知皓粼是怎么收服他的?皓粼本就英武,又得此人与荀攸相助,也难怪他昔日在颍川、汝南能以区区数千郡兵、义从与拥众十万的波才、何曼、刘辟抗衡,保全半郡,并又在其后的汝南、东郡之战里屡立奇功。”

    他赞同荀攸、桓玄的意见,也认为刘校尉恐怕要落败了,却是因为他看到排列在黄巾营外的那黄巾兵主阵在迎对败退的那千余同袍时稳立不动。既然稳立不动,说明必有后手。

    果然,正如他和桓玄、荀攸之所料,败退的那千余黄巾在快要退到营前主阵的时候,发一声喊,分为两股,向左右奔去,不但没有冲击本阵,反而将本阵一下暴露到刘校尉部的前方。

    从皇甫嵩、周澈这里望去,可以看到刘校尉部在败退的那千余黄巾蓦然散走之后,整个阵型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刘校尉有些措手不及,大约也是意识到了中了敌人的诱兵之计,好像有撤退之意,然而此时他们距离黄巾兵的主阵只有百步之远,却是退之不得了。

    周澈转身,向皇甫嵩进言:“督帅,刘校尉似是中了贼兵诱敌计,澈愿率本部出营救之。”

    皇甫嵩摇了摇手,说道:“今日出战本就是为试贼兵战力,胜败不重要。刘校尉虽中贼计,本部四千人伤亡不多,犹有三千余,且阵型未乱,纵使会有小败,安全撤回应是无碍。”

    周澈应道:“是。”转回身,接着观战。

    适才出营的黄巾兵卒约有五千人,分出了千余人去击刘校尉部,剩下的还有四千兵卒左右,此时悉数列阵营前。宗员於望楼上远望之,说道:“刘校尉中贼计,深入敌中,前为贼之坚营,后距我营甚远,当此之时,只有奋力进击,将眼前之贼击溃,才能安然撤回。”

    若不把列在黄巾营外的这四千黄巾兵卒击溃,那么在撤退时就必会受到他们的追击。行军打仗靠的是一口气,进攻时气可能提得很足,可一旦撤退,这口气就没了,气一没,斗志就没,斗志一没就任人宰割了。尽管皇甫嵩在汉兵营外放的有接应人马,而且其中有骑兵的存在,可毕竟距离刘校尉部比较远,就算能及时地赶过去,刘校尉部恐怕也会伤亡惨重。

    这是兵家的常识,刘校尉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很快就约束住了部众,不再有撤退之想,复又振作击鼓,连挥旗帜。他用的是红旗,在上午的阳光下很是显眼。望楼上的诸将看得清楚,宗员说道:“刘校尉是要麾众突击了。”虽听不到刘校尉的命令,但能看得懂他的旗语。

    列在黄巾营外的四千黄巾兵卒阵中,随之也旗帜摇动,站在最前边的几队兵卒忽然分向左右,数百人从他们分开的道中走出,排列到了阵势的最前。汉营望楼上的诸将观之,周澈等这些后来的将校尽皆惊讶,宗员、董旻等亦为之变色。牛辅口快,哎呀叫道:“没想到广宗贼这么快就派出了他们的精锐!”董旻变色之余,不忘瞧了先前说话的那个司马一眼,冷哼一声,说道:“这是广宗的精锐,你可以等看完他们的战力再说一次‘广宗黄巾不过如此’!”

    出阵的不过数百黄巾兵卒而已,望楼上的诸将却为何尽皆吃惊变色?却是因为这数百黄巾兵卒的打扮实在奇怪,他们没有一个人披挂铠甲的,悉数肉袒,至有一丝不挂、赤裸上阵的,皆持大斧立於阵前,两军激战之际,蓦然出来这么一群人,令人观之即生震撼之感。

    皇甫嵩说道:“这就是尔等所言之广宗死士么?”

    先是卢植、后是董卓,都曾与这支广宗的精锐交过战,宗员、董旻诸将对他们印象深刻,包括董卓在内都给皇甫嵩提过。

    宗员答道:“是。广宗城内和城外的贼营里像这样的死士共约有五千人,乃是张角从冀州数十万黄巾道众里精选出来的,悉为勇士,尽不畏死,下吏多次与他们接战,着实悍勇不可挡。”

    “如此,本将倒是要细细一观了,看看他们究竟有多么悍勇。”

    皇甫嵩目光不离战场,这时刘校尉部的前锋已经开始冲击。在那数百肉袒的广宗死士后边是几列黄巾兵的弓弩手,迎之放矢。箭矢如雨,汉兵里有不少人避之不及,中箭倒地。箭矢虽急,然敌我相距太近,矢不过两发,冲在前边的汉兵已接触到了广宗死士。

    这些死士虽然肉袒乃至赤裸,可斗志高昂,齐齐举斧,同声大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数百人之呼声竟然震天动地,远在数里之外的汉营里的战马都不安得嘶鸣起来。呼声罢了,数百人持斧横握,伴随隆隆的战鼓,大呼奋击,不避敌众,虽死不退。

    大斧是一种中型兵器,其长度介于矛、刀之间,因其用铁多,较之矛戈费工费料,所以在战场上不常见,而一旦成建制的出现就会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冲击。矛只能刺、挡,斧可以直砍、砸,这两种兵器的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当勇士使用大斧的时候。

    尽管汉营里的望楼距离战场较远,但当看到这数百广宗死士挥动大斧,呼喝奋战的时候,周澈等人亦不觉吃惊震动。在厚重、锋锐的大斧前,矛戈虽长,却毫无用武地。周澈亲眼看到,只片刻功夫,只他的视线所及处,就至少有十余支汉兵的矛戈被这些广宗死士的大斧斫断。砍断矛戈后,广宗死士随之挥斧横击。出击的这些汉军兵卒皆穿有皮甲,可却根本就挡不住大斧之斩,有的被砍断了胳膊,有的胸腹被砍伤,有的甚至被横腰截断,而有的则头颅横飞。

    这般惨烈之状,饶是周澈等屡经苦战,亦为之失色。

    桓玄惊道:“贼有越人之蛮勇!”

    越王勾践与吴王阖庐战,使死士挑战,至吴阵,呼而自刭。眼前的这些广宗死士虽然还没有到自刭敌阵前以震动敌人的程度,但肉袒持斧却也差不多已经显示出他们相同的不畏死了。

    傅燮、荀攸色变,周澈叹道:“真精锐也。”适才说话的那个司马瞠目结舌,惊骇无言。

    数百广宗死士迎击三千余汉兵,不但不落下风,反而尽占上风。黄巾兵营前的主阵里战鼓擂动,随着军令,这些死士迈步向前,硬是在重重的汉兵进击下杀出了一条血路,前行十余步,复又分为两路,一路转向左,一路转向右,所过处,无论前面有多少汉兵,尽数摧折。

    区区几百人,居然慢慢地搅乱了三千余汉兵的阵型。

    猛然闻得黄巾营中战鼓大作,营门大开,十余骑从侧门里驱马驰出,绕过前边的主阵,直击刘校尉部的侧翼,却竟是把适才刘校尉所用的战术原封不动地给以奉还。

    汉营望楼上诸将齐现惊容,周澈听到不远处的两座望楼上传来阵阵惊呼之声,而身边的这些将校虽然因为皇甫嵩在的原因没有人失态惊呼,可也有不少人倒吸冷气,一人喃喃说道:“方才刘校尉正奇兼用,这贼兵却是学得快。……,这出营的贼骑小帅是谁?只带了区区十余骑就想突破刘校尉的侧翼么?”

    徐荣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儿接口答道:“不知其名,唯知贼兵呼他为丈八左豹,可能是姓左。”

    黄巾军中多为穷苦百姓,不识字,因此为了方便传诵威名,军中凡是有勇武才干的将校通常都会被起个绰号,这绰号往往是根据他们本人的某个特点而起的。名为“丈八左豹”,“左”大概是姓,“豹”应该是形容此人勇猛如豹,“丈八”则指的是此人之兵器,一杆丈八马槊。

    徐荣先前从董卓击广宗黄巾时与此人交过手,吃了点小亏。徐荣从军以来,征战南北,无论是击讨叛羌,还是镇压民乱几乎没有过败绩,因此虽然只是吃了点小亏,却对此人记忆犹新,远隔几里地就把他认了出来。

    “噢?徐君认得他?”

    “贼中用槊的不多,用槊而黑甲黑马、猛鸷勇锐的更是只此一人。”

    相比大斧,马槊制之更不易,而且用之也更难,在汉军的骑兵里是一种仅次於马戟的兵器,也和马戟一样,没有长久的习练,断难用之如意。周澈转战江东、幽州、并州、颍川、汝南、东郡,在所有见过的黄巾军渠帅、小帅里,只有东郡的李复是用马槊的。现在又多了一人。

    也因马槊用之不易,所以但凡敢使用此物之人大多勇力过人,技艺娴熟,放在一军、一营里边足为一军之胆。这个丈八左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只见他驰出营垒,催马奔入刘校尉部的侧翼中,虽只带了十余骑,冲击数千之敌却如入无人之境,骁勇无匹,奋槊挥剑,驰突阵中,汉兵不能制,阵型大乱。刘校尉惊急交加,急调了七八个弓弩手过去,乱箭射之。

    乱箭没射中丈八左豹,却射中了随从在丈八左豹马后的一个黄巾骑士的额头。

    这个黄巾骑士反手自拔之,随手把箭矢丢掉,伤处的皮垂下来挡住了眼,又将伤皮撕掉,血流满面,擦也不擦一下,便就拨马催骑,直奔偷施暗箭的弓弩手而去。那几个弓弩手哪里见过这般悍勇的人?惊骇胆裂,丢掉弓弩转身逃走。

    前边的汉兵太多,这个黄巾骑士追之不及,取出腰剑,猛力掷出,腰剑从挡路的汉兵头顶飞过,正中一个逃跑的弓弩手之后背,这弓弩手痛呼一声,一头栽倒。这个骑士哈哈大笑,打马转回,追上丈八左豹,继续冲突厮杀。

    阵前有肉袒持斧的广宗死士,阵中有驰突无敌的广宗骑士,受此两面夹击,刘校尉再也弹压不住部众,遂蹈了此前黄巾军那千余先锋的覆辙,其部很快就溃败奔逃。

    目睹广宗黄巾之悍勇,望楼诸将里胆气不足的股栗,皇甫嵩鼻息自如,笑与左右说道:“转战数郡,唯此冀州小戆。”稳坐望楼,从容下令,命营外的步骑出击,接应刘校尉部。

    颍川、汝南、东郡等地的黄巾军是各自为战而冀州黄巾已被张角统和,从数十万的冀州黄巾中选些死士、勇士出来并不难,所以相比颍川等地的黄巾,张角的部众就显得精勇敢战。细想之下,若是颍川、汝南、东郡三地的黄巾也如冀州一样合兵一处,波才、何曼、彭脱、龚都、何仪、刘辟、吴霸、卜己、李复等这些人汇聚在一军之中的话,那么也是很难对付的。

    刘校尉部溃败奔逃,汉兵营外的步骑虽急奉令接应,到底相距稍远,待接应到时,三四千汉兵已折损大半。

    见汉兵接应的步骑来到,追击的黄巾兵卒亦不再追,大胜归营。

    周澈于望楼上俯视刘校尉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回来,抬眼又远望广宗城头,张角、张梁已然下城去了。

    他回忆着方才之所见,心中想道:“若是换了我带兵出击,此仗我该怎么打呢?”

    想来想去,有荀攸、桓玄相助,或许在计策的运用上他能够比刘校尉强上一些,可是谋略本就非黄巾之所长,观今日之战,黄巾之所以胜,凭借的全是一股悍勇之气。也就是说,不管自家的计策多么高明,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最后还是得硬碰硬,比拼武力。

    刘备、关羽、张飞、简雍也观战了,他们没资格登上望楼,在营门附近观看的战事。

    关羽刚傲,冷眼瞅着队乱旗靡,大败而归的刘校尉部,不屑地说道:“黄巾贼所仗者不过数百死士,十余精骑,吾一人便足以尽杀之,何足道哉!今日此战若有我在,必胜。”

    张飞也撇嘴说道:“麾下数千之众而却奈何不了贼之数百死士、十余精骑,反被破阵,北军五校戍卫京都,赫赫威名,这个刘校尉却是这样的一个无勇之徒!”

    张飞和关羽作为刘备起家的班底与曹操日后的班底夏侯惇等人不同,与周澈的班底周仓、姜枫等也不同,夏侯惇是曹操的族人,所以得以掌兵权,周仓、姜枫虽勇,至多百人敌、十人敌,而关张两人却是真正的万人敌,关羽万军之中刺死颜良,张飞长坂坡只带二十余骑惊退曹操追军,说来都令人不可置信,也正因此,他两人以勇武自傲,瞧不起刘校尉的落荒败逃。

    刘备如今还年轻,虽有些城府,尚不及日后之深沉,在涿县他又是一方小霸,身上带有轻侠之气,亦小看刘校尉,口中不言,心中想道:“这等庸人也能职掌北军一校,位居校尉,吾辈英豪却苦无出头之地!可叹可叹。”刘备没有学过兵法,老实说,他对行军打仗并不精通,不过虽不精通,却不妨碍他鄙视刘校尉。鄙视完了,他转头望向中军的望楼,又想道:“皓粼吾兄此时想必正于望楼上陪从皇甫将军。我观皇甫将军甚是爱他,也不知他在战场是何等表现?我听说他在颍川、汝南、东郡多立战功,常居军中第一,总不会不如这个刘校尉吧?”

    就像周澈在见识到了北军的那几个校尉和皇甫嵩麾下的那些州郡名士的才能后,觉得他们也不过如此,由此少了几分对汉室和天下英雄的敬畏一样,野心勃勃的刘备和有虎狼之勇的关张在见到如雷贯耳、名闻已久的北军校尉居然被同等兵力的黄巾击败后,亦顿生轻视之意。

    这次黄巾之乱不仅动摇了汉家本就腐朽的根基,而且一下挑开了汉家身上的遮羞布,参与平叛的这些校尉、司马们无不是朝中的“勇将”,地方的“名士”,在战场上却大部分表现平庸。曹操、刘备、孙坚、董卓等等这些日后的诸侯里有很多人也参与了此次的平乱,汉兵的表现尽落入他们的眼中,也不知在他们中有多少人和周澈、刘备一样从此暗自蔑视朝廷王师?

    这些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原本历史上随后而起的边章、韩遂等等之乱却绝对有这个原因在。

    ……

    刘校尉大败归营,皇甫嵩于当天下午再次召开军议。

    跟从皇甫嵩后来的周澈、傅燮诸将今天上午亲眼目睹了广宗死士、丈八左豹等骑的勇悍,尽数收起了骄兵之气,不敢再小看冀州黄巾。尽管上午的大败略微有损士气,但在注意到诸将不再轻视敌人、态度改为慎重之后,皇甫嵩还是很满意的,心道:“骄兵必败。我部转战数郡,平定两州,部将自恃有功,多有骄兵之气。冀州黄巾,大贼也。以我骄兵敌之,恐怕会落败。现如今通过上午一战,改变了诸将骄傲的态度,却倒是好事一件。”

    别看皇甫嵩在诸将面前从来都是晏然从容、胸有成竹的模样,实际上他承受的压力很大。压力分两个方面,一个是国,一个家。

    国即汉室,他奉朝廷之命、统数万之兵平贼讨逆,成,则为汉家功臣,青史留名,败,重则汉室可能因此倾覆,轻则他本人免不了下狱抵罪。家乃家声,皇甫氏世代将门,他的父祖们威震西州,这份名望来之不易,如果他战败,不但个人受罪,还会连累家族。

    国与家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压力怎能不大?所以自颍川以来,每一战他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胜仗打得越多,他越是提醒自己要谨慎小心,“行百里者半九十”,只要这黄巾还没有被彻底剿灭,只要这最后一仗还没有打,只要张角还没有伏法,他就不能大意。

    可是,他只能管住自己,却管不住诸将,麾下的诸将虽然因为敬爱他的威名而对他毕恭毕敬,可他最多只能在军法上约束他们,对他们的常胜骄横之气却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常为之忧虑。

    却不料今日刘校尉之败,不但试探出了冀州黄巾的战力,同时也改变了诸将的骄横之气,这却是意外之喜了。

    黄巾死士和丈八左豹的悍勇,一方面勾起了宗员、邹靖、董旻、牛辅等的回忆,一方面震动了后来者诸人。较之昨日军议,今天帐中的气氛有些压抑,聚於帐中的诸将皆沉默不语。

    皇甫嵩心道:“过犹不及。没有了骄横之气固然好,可若是因此灰心丧气、丧失斗志却也不行。”因此笑顾帐中,说道,“今日刘校尉虽败,在我看来却是虽败犹胜。”

    傅燮问道:“督帅此话何意?”

    “临战交兵,岂有不败之军?一场小败,无足挂齿。最主要的是看吾等从这场小败中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

    “不错,……南容,你说说看,吾等从这场小败中得到了什么?”

    傅燮忖思稍顷,答道:“经由今日之小败,吾等了解了冀州黄巾精锐的战力。”

    “战力如何?”

    “黄巾死士不可小觑,丈八左豹实为勇将。”

    “以你观之,我军中谁可胜过他们?”

    “孙文台若在,定然足以扑杀彼等。”孙坚的猛鸷奋锐、上战场不要命,皇甫嵩麾下的诸将是有目共睹,傅燮顿了顿,接着说道,“惜乎孙司马从朱将军去了南阳,而今……”

    “而今我军中就没有能胜过他们的人了么?”

    傅燮的目光一一落在帐中相熟的诸将身上,最后停在周澈的脸上,说道:“周度辽英武奋发,其部典韦、庆锋、周仓、陈到诸人皆猛士也,每临战,所向无前,周度辽部亦能胜过彼等。”

    孙坚的猛鸷主要是来自他本人,周澈部的善战则大半是来自他部下的这些勇将,周澈个人的勇武虽因自小习练骑射、击剑而胜过常人,但并不是特别的出众,而且在战场上他虽然也不惜命,可毕竟比不上孙坚的那种劲头,孙坚十几岁就以勇扬名,在战场上那是真正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所以在皇甫嵩、朱儁麾下的诸将里,说到“敢战”二字,他逊於孙坚。

    听得傅燮此语,周澈笑道:“如果说谁能胜过他们……督帅,我有一人向你推荐。”

    “噢?谁人?”

    “邹校尉部义从刘备。”

    “刘备?”皇甫嵩怔了一怔,很快想起,说道,“便是那长臂大耳之人么?”早在来广宗城外的第一天,周澈就给他介绍过刘备。

    周澈点头说道:“正是。”

    “此人有贲育之勇?”

    “这倒不是,他虽忠壮,然若论勇力亦只是常人,不过他部中却有两人,一名关羽、一名张飞,实有万夫不当之勇,古之恶来一流人物,万军之中取敌将头颅如探囊取物!”

    皇甫嵩知周澈不是个说大话的人,闻他此言,又惊又喜,转问邹靖:“邹校尉麾下竟有如此豪杰?”

    邹靖心道:“关羽、张飞?古之恶来?”刘备虽是他的部众,但他堂堂校尉,秩比二千石,平时厚看刘备一眼那是看在卢植的面子和同州的情谊上,对刘备手下的关羽、张飞两个人他虽也见过,却印象不深,见皇甫嵩问话,他不敢隐瞒,答道,“靖部刘备的义从里确有关羽、张飞这两个人,但靖也只是见过他们,并不知其能。”

    周澈笑道:“我与刘备一见如故,这数日闲暇时常相往来,每次相见,关张二人常从侍座畔,故我对他两人之能略有所知。督帅,耳闻为虚,眼见为实,若是心中存疑,何不将他两人召来,於帐前一试便知。”

    “好!就依卿言。”

    皇甫嵩当即下令,命召刘备、关羽、张飞入帐。

    ……

    刘备就在帐外,仍如昨日,又是正站在日头地里晒太阳。

    昨天军议是上午,今天军议是下午,下午的日头可比上午毒辣得多,他正被晒得汗流浃背、眼花面烫之际,忽见帐幕掀开,出来一人,急忙一边振作精神,一边还忍不住奇怪地想道:“今天军议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正想着,这人立在帐前,听得他大声问道:“谁是刘备。”他呆了一呆,心道:“找我?”来不及细想,忙迈步前行两步,按刀躬身应道:“在下刘备。”

    “督帅令你速带关羽、张飞来,入帐进见。”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