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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说书
“你没带钱,我带了,这顿算我的。”太子很高兴的摸了一把荷包,紧接着面色一僵。
顾千雪有种预感——太子也没带钱。
太子轻咳几声,“匡郢哲,梁贞。”
“属下在。”很快,车外传来两人的铿锵的声音。
“你们,带没带钱。”太子底气不足。
两人先是一愣,很快道,“回主子,属下带了,不知殿下用多少。”
太子这才松了口气,“够一顿饭的就行。”而后笑逐颜开,“我们去哪里用膳?”
千雪道,“听太子殿下的。”
太子点了点头,对车外道,“随意找个酒楼。”
“是。”车外车夫恭敬答道。
紧接着,匡郢哲和梁贞到前面开道,车很快就上了长安大街,开始寻觅酒楼起来。
太子说是随意找,但下人可不敢真随便,自要找一个安全、干净、有特色还上排场的酒楼才是。
车内,顾千雪低着头,不知是否应高兴,终于有人帮她了,但心底却是沉甸甸的。
顾千雪怎么会想到,匡郢哲和梁贞精挑细选,最后却选了聚膳楼。
“殿下,郡主,这个聚膳楼在京城极有特色,但凡有名气的说书先生,都会定期来这里说书,”匡郢哲道。
顾千雪扭头看到蒙在灯罩上有一块极为轻薄透明的白纱,伸手便拽了下来,往脸上一缠。
太子不解,“千雪,你这是?”
顾千雪道,“呵呵,呵呵……身为未出阁的女子怎好如何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是围上好,围上好。”
南樾国虽民风开放,但也有一些老学究、老传统,不喜女子在外露脸,认为女子便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太子只挑了挑眉,未询问出口,便先下了马车,又伸手去接顾千雪。
千雪哪能让太子去接?飞快地跳了下去。
“小心摔到。”太子轻笑着提醒,温柔无比。
顾千雪下意识离他两尺远,她觉得太子这人邪性,好像狐狸精一般。她虽然不喜欢太子、也觉得太子不是什么良人,但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子,不敢挑战自己的未知的定力,否则失掉的,怕就是一生。
见顾千雪躲开了,太子也生气,只是淡笑几声,“请吧。”既有绅士风度的将其请了进去。
顾千雪头上罩着纱巾,自是没人认出她,门口的人只扫了一眼,便以为她是民风保守家族出来的大家小姐,精力再次集中在说书先生身上。
“各位客官里面请,”小二热情的招呼起来,“请问各位客官,是要在大堂听书用膳,还是想清静去雅间呢?”
太子道,“自然是在大堂,毕竟说书先生是聚膳楼的特色。”
顾千雪欲言又止,“我们……去雅间吧。”
太子耐心安慰道,“寒姑娘可以尝试听听说书,若不喜欢,咱们再去雅间。”
顾千雪还能说什么?难道说之前她来过,还和裴千柔吵起来当笑话了?最后,也只能乖乖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太子坐在其身边,因为桌子不大,两人距离不远,太子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时不时的飘入千雪的鼻子里。
说书是一个很累的工作,一个说书先生最多是说上半个时辰,中间夹杂着大鼓或琵琶休息片刻,紧接着再换一位说书先生。
“菜上来了,千雪你摘了巾子,吃一些吗?”太子柔声道,“你不饿吗?”
“不饿。”顾千雪立刻拒绝。
在众食客的掌声中,下一位说书先生上场,那先生五十出头,身材消瘦,带着一种仙风道骨的模样,儒雅有气质。
他现实念了一段开场诗,而后拍了下醒木,与现代相声形式很像。
大厅里的人声渐小,“今日在下应讲点什么呢?换句话说,各位客官想听些什么呢?”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突然角落有人喊了一嗓子,“就讲讲千雪郡主吧。”
顾千雪后脊梁一凉。
太子疑惑地看去,而后又回眼看向顾千雪。
实际上,这叫托儿!说书先生也不是江湖百晓生指哪儿打哪儿,他肯定是有想说的话题,若下面食客喊出来了,他就顺坡下,但如果食客们没喊,就由托儿来喊。
众人一听千雪郡主,立刻有了兴致,“好,说说说,就说千雪郡主。”一些当日未亲眼见顾千雪和裴千柔吵架的,更是嚷着要听当日发生之事。
“咱们……去雅间吧。”顾千雪低着头,将纱巾包得更掩饰。
但太子却双目炯炯有神,面色也是红彤彤的绽放一张说不出的妖艳,“不行,就在这听,”而后伸手抚了下自己光滑的下巴,“聚膳楼真是好地方,今日是谁选的聚膳楼,重重有赏。”
“……”顾千雪欲哭无泪。
台上说书先生自不知还有这么段插曲,开始讲当日聚膳楼本如何如何平静,而后裴千柔如何如何到来,如何如何挑衅,千雪郡主如何如何还击,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等等。
顾千雪惊讶的是,说书先生好记忆,当日她和裴千柔的对话竟全部复述出来。
“你吵架这般厉害?”太子凑了过去,低声道。
顾千雪摇头,“别听他瞎说,没的事。”矢口否认。
太子却在顾千雪身旁,压低了声音,“待将来成了我的皇后,我在朝堂被人刁难,便派人通知你,你来帮我吵架如何?”
顾千雪一愣,“你的意思是,好人你来做,坏人我来当?”
太子笑眯眯,“我会对你补偿的。”一丝温馨、一丝暧昧。
千雪忽然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她如此接话,就好像是答应了太子的要求,“别扯了,我不当什么皇后,也不当你的皇后。”之后,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顾千雪深深知晓太子是个诱人上当的高手,没几句话便将人拐下沟。
说书先生说完,食客中便有人高声道,“原来千雪郡主就是这般粗劣的女子,原本我还以为是奇女子呢,如今一听不过如此。”
太子的笑容戛然而止,顺着那人声音便看去,却见其是名年轻人,书生打扮,尤其是穿着,像是某个书院的服侍。
说书先生嗤笑,“人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位仁兄的头发也不短,但见识……呵呵,”随后,神秘兮兮对众人道,“前几日妇幼院之事,你们可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