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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宇影视娱乐公司从柳泽县撤走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刘再强和杨冲锋已经很熟悉了。
这一个月里,柳泽县没有发生多少事,可和杨冲锋相关的事却不少。
第一件事是,梅姐出面经营的娱乐会所“梦里水乡”正式营业,办理的会员卡虽然不多,才几十张,可在柳泽县里却有些影响。会所基本模仿马哥的“白云亭”酒吧模式,六层楼的会所里,第一层楼是大厅,辟出一半地方用来迎客待客,另一半是酒吧型的小房间;二楼一个大舞厅,小房间里是ktv包房,唱歌和饮食一起;三楼是酒吧,四楼主营包间餐饮;五楼六楼才是会员的去处,容呐的人最多也就几十个人,除了五楼的大厅外,两层楼的房间才有二十几个,相对规模要比县政府宾馆的六楼七楼要宽敞些,装修也要先进些,服务的花样也是最新流行的,私人经营比起单位经营,当然更能跟随着新潮流而进行调整。
会所的成立,对于躁动的柳泽县人来说,那里是一个新奇的去处。到四楼去品尝有美女陪吃饭的滋味,很快就在县城里传扬开,继而在各乡镇里也传扬着,想要那里的包间都必须要先订,临时起意思得不到位置的。五楼六楼会所的业务,没有向外人推荐,却也在较短的时间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可要进那道门却被容易,一张卡就收五万,真能承受的人也不多。鼎级的服务,只能对少数人,对于被挡在门外的人,好奇心就更强烈,也让会员们有种地位超卓的自豪感。
第二件事是,杨冲锋找来黑牛手下的工程队已经顺利完成了修建任务,使得工程队有了些质的变化,也让工程队里的人对自身有新的认知。秋冬正是修建的最旺季节,柳泽县冬季气候不算冷,即使冷也没有几天。工程队凭着修建了钢业公司厂房的成绩,在外面接到了两三处民房修建工程。
第三件事是,李翠翠负责的砂石场营运呈现喜人的状态,进到冬季后,修建工程多了起来,所需砂石石料也就多了,而李翠翠经营的砂石场可说是柳泽县里最大的砂石场了。销售额日见增长,杨冲锋自然很是高兴,砂石场投入不多,收益却很不错,足可缓解他目前所需要的资金问题。
第四件事是,钢业公司的厂房基本修建完成,机械的安装也在紧凑进行着,眼看钢业公司就可进如正式营运了。参加学习培训的工人们也都顺利地进行着,热情也高涨起来,县里的对钢业公司的关注度加大,也加紧了对钢业公司力量的渗透,都想在未来公司经营中有代表自身利益的代言人,刘发旺、杨冲锋、张卫栋、谭擎华等人都是被物色的对象,这些人本来就是县里主要势力的代表人物。杨冲锋相对而言,还没有明显被贴上谁都标签,吴德慵找到他的事,绝少有人知道的。到让杨冲锋这些时候要应付更多想拉拢他的人。
杨冲锋一时间在柳泽县的领导心目中的地位也高涨起来,却没有人了解到他与李浩的关系,黄琼洁的来历虽说不少人都猜到她有强硬的背景,可这两年也没有见她展示出背后的力量。时间稍长,人们对柳市组织部部长亲自送她到柳泽县县委上班的事就淡忘了,和杨冲锋相恋也没有人往这方面去想。他们找杨冲锋,目的无非一个,让他代表自己在钢业公司里的一份利益。
到十一月末,杨冲锋先前提出的,让飞天帮那些不安分的小崽们去学车,这时,这些人都学成归回。小厉这天特意来找杨冲锋,要他到“一剪梅”店子里去。梅姐已经被抓一剪梅,这夜掂也没有舍弃,店子里的小姐从品次说来,还不能跟着梅姐到“梦里水乡”会所去,哪里都是精华级别的。一剪梅由莉莉留下来经营着,也是黑牛和梅姐两人的生意。黑牛和莉莉依旧住在一剪梅里,梅姐不知那里了,杨冲锋也就不去。
现在要女人,杨冲锋是不用去夜掂里的,即使和朋友们应酬,也不会找店子里的小姐,他宁愿将李翠翠叫去或让梅姐充当,更多的时候,杨冲锋都以黄琼洁为借口,他实在不想惹出更多的女人了。小厉来请,而不是打电话,可想而知是有事要商量了。
到一剪梅后,里面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莉莉虽说跟梅姐一段时间,在夜掂经营上还是没有能力与梅姐相比较的。守着梅姐定下的规矩,也黑牛帮镇守,倒不会有什么意外。
走到三楼见梅姐已经坐在黑牛的房间里,杨冲锋没有想到梅姐会来,梅姐这段时间打理“梦里水乡”会所很忙,好在渐渐走进正轨了,但时刻还要在会所里镇守着。梅姐见到杨冲锋到了,站起来,莉莉也跟着站起来和杨冲锋招呼。
“坐吧,我们也用这样客套?”杨冲锋说着和黑牛相视而笑,两人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飞天帮虽说不少人见到杨冲锋和黑牛在一起,但两人之间的合作却没有人知道。
等杨冲锋坐下后,梅姐坐在他身边,伸手过来和他相握,在黑牛和莉莉面前两人倒是没有掩藏之间的亲密关系。两人也隔了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杨冲锋要应对钢业公司的事,而梅姐就更忙碌了,为会所的事要处理方方面面的往来纠葛。没有说话,黑牛请两人过来,自然也事要商讨,见面后总能有空闲让两人相诉。
“冲锋哥,今天让小厉请你和梅姐过来,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嗯,是不是为学车的那些人回来了?”
“是啊,冲锋哥,记得开始你说过,这些人对做建筑工安不下心来,才要他们去学车。许诺他们回来后给他们一份事做。如今这些人回来,可我手里却没有什么车,两个建筑队里和砂石场也有几辆车,也只能安置下几个人。冲锋哥,上回你说要跑柳泽县到柳市的线路,可我们哪有这么多车?也没有这样高级的客车。”
“黑牛,我是说过这事。在柳泽县城里还说过要弄过公交车的事,你们都做了哪些准备?”小厉也在坐,见杨冲锋问,说“杨哥,我们这边做的准备也不少,交警那边做了些前期工作,也用不同的名字申报了一批线路牌,可这些都还没有落实下来。关键的问题是没有车。”
“要真的跑着两条线路,你们要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冲突吗?”
“不会吧,跑车载客,只要有客人上车,手续又全,谁还会卡着?”小厉说,突然想到,又说“杨哥的意思是,跑市里的线路汽车客运公司会闹事?在县城里跑公交,出租公司会闹事?说我们抢他们生意?”
“小厉,冲锋哥想到没有错,这方面要做好防备。”
“是,大哥。我会让他们注意的,谁敢带头来闹,飞天帮真的就好欺负?”
“违法的事还是不要做,硬碰硬不见得我们就占优啊。做公司是为了求财,当然,也不能让人随意欺负。”杨冲锋说,飞天帮半年前一直是柳泽县城里最大的黑帮,什么恶事没有做过,说到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因为烟厂的爆炸案,杨冲锋才和黑牛有了交集才认识李翠翠,进而向让黑牛这些人慢慢地转化,这样可免去自己的一些事,也可利用这些人的力量做自己不能亲自出手的事。这些日子来,证明那个想法是对的,砂石场、建筑队、会所等都给自己带来不少利益。
“冲锋哥,车队事怎么办?”黑牛说。黑牛打架冲锋斗狠都在行,可说到做生意办公司他却不怎么在行。如今听从杨冲锋的话,对杨冲锋是打心里敬服的。
“车可以随时去买,黑牛,我算了算,我们第一买车就买十辆,六辆新车跑柳市,四辆旧车跑县城里做公交车。我初步算了下,我们每间隔半小时发一辆走,六辆车到柳市去刚好能运转开来。开始这段时间我们不求什么收益,但必须在准点开走,就算是只有一个客人,都得开走。成了规矩后,柳泽县的人就知道我们的车。在城内的公交车,更是如此,从清早到晚上入夜后,车不停人可换,这样到学车的人都会有事可做,等今后人们都知道车队了,再壮大不迟。”
“十辆车,哪有那么多的钱来买车?”黑牛说,对几个公司参与不多,可小厉多会跟他汇报情况的,对公司里有多少钱心里有底。梅姐和小厉也都惊讶地看着杨冲锋,十辆车,要百多万吧,公司哪得出来?
“钱不是问题,我个人出资80万,公司里挤一点,黑牛、梅姐、莉莉、小厉你们各自也出资一点,再让手下有资金的人都投一点进来,对我们的管理也是好事。车队人里,也都要收点保证金,按公司的运作方法来做。资金问题就不大了。”
运输公司一时没有的里的人来经管,只有让小厉来做。几个人商量着给公司取个名字,讨论了一阵,都没有想到很贴合的名来。梅姐提了个名,叫“安顺客运公司”,取意安全顺利的意思,倒是没有人再说什么,就算给公司取了大名。
柳泽县汽车客运站从六十年代就成立了,是集体企业性质的单位,一直到九零年以前,汽车客运站一直独占着全县的客运。九零年全县提出承包制,使得县汽车客运站发生了变化,独断的局面被打破。虽说承包了线路,车还是车站所有,经营的自主权虽说放下来,可线路却定死了,车站每月冲车队里抽取相应的分成。没有多久,因为跑不同的路线客流量不同,收入也就不同。三个月后司机中有人闹起来,为争夺好的线路,闹到车站领导在闹到县里。县汽车站的改革就此夭折,可改革已经迈开脚步,想再回到从前那种每天出一班车地跑,是不可能的了。县汽车站就采取轮换跑线路的方法,让司机们轮换制罐同等线路跑车经营。
这样,县汽车站总算挨过几年。随后,车站里大客车使用年限久了,车队维修等问题又起矛盾,同时,新的车型,像面的车、金杯车、柳微车、中巴车等,甚至农用车,都出来了。而县汽车站的车型却没有变,车次也没有变化。鼎多是主要干道上加了一班或两班车次,这时节,他们已经远不能满足乘车需求。可客运却是县汽车站独断着,要少数人胆子大些,背后偷偷乘着县班车的间隙,进行客运。
这样的是很快就被县汽车站的人知道了,对这样的车当然不会留情,先砸了再说。他们还言之凿凿,认为是理所当然,这是维护自己的权益维护自己的饭碗。车站的司机几十人又到县政府里去闹腾一阵,逼使政府大力取缔这样的运营,让县汽车站独家垄断全县的客运。这样,几年来一直就是县汽车站的客运和个体客运之间的争夺,几年下来,柳泽县境内的客运,个体私营客运已经难以禁止,渐渐形成了新的客运势力。虽然没有合法的经营权,却也结成新的同盟,在县城和各乡镇之间进行客运,当然见到县汽车站的正牌客运者,都回避他们。但这些私营客运者的车型小,四五个客人就走,在路途中只要招手都会停下来捎一程路,很受全县各乡镇的人们接受。
县汽车站的客运因此受到很大的冲击,而县站最为弱势的是,车太大(老式43座客车)而发车时间是定时的,要了私营车辆,要往哪里走都不要像以前那样等上很久,而且还要受他们的冷脸。等县站的人发觉到自己的冷脸将更多的客人推出去后,想挽回已经有些无力了。不过,县汽车站却又一柄利器在手,那就是他们是集体制度下的工人,县政府有责任维护他们的权益,可以督促相关部门全力打击县站以外的客运经营。县里的人会紧抓一阵,私营客运的人又联合起来到县里闹一闹,双方就这样争争夺夺,闹腾多年,到最近两年才稍微消停,双方算是默认对方的存在事实。
县汽车站主营柳泽县往柳市的客运车辆,在县里则只占据主要几个乡镇的客运。主要乡镇的客运,私营客运也跑,只是车型上小面的车。柳泽县的客运,最主要的就是前往柳市的国道上,县汽车站最后的垄断。在这条路上,经营者依然是十年前的那种心态,那种以施舍者面目出现的客运。
杨冲锋见过最夏天的毒日头下,客运车不停下来搭载半道上赶路的人们。才是杨冲锋想让黑牛他们组织车队的最初激发点。
“顺安客运公司”让小厉去主持,是最为稳妥的。杨冲锋和黑牛他们都没有把客运的事看得很重,平时很少接触这类事,也就没有往深里去想。以为像办建筑公司一样,只要自己按法令办齐各种手续,自己努力经营就可以了。小厉说到县交通部门领取《道路运输经营许可证》和《汽车客运经营权证》已经有路子走,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买车的事杨冲锋早就让齐思伟他们帮了解到相关的信息,等小厉将客运公司筹备好就可以直接去提车,旧车也在柳市和周围县找到了。
杨冲锋告别黑牛和莉莉,陪梅姐一起出来一剪梅,莉莉本来给梅姐留着房间,梅姐见杨冲锋无意留下,也就随他一起走。两人见面后,梅姐当然会想法子让杨冲锋疼爱一回,机会是不肯放过的。到这一地步,杨冲锋和梅姐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情爱纠葛,也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得了的。梅姐让杨冲锋到会所里去看看那里的情况,杨冲锋不好推辞,到了后自然会享受梅姐最柔情的服务。
隔两天,感觉到客运公司不会这样顺当,杨冲锋到公安局找郑远方。在办公室里两人说着这事,郑远方在“梦里水乡”会所里有股份,杨冲锋问他关于客运公司的事,也就知无不言。对柳泽县汽车客运公司的往事,郑远方熟悉,几次到县政府希望闹腾他到处理过。郑远方建议要杨冲锋的朋友仔细了解下相关政策和交通部门有什么规定。
杨冲锋当然不会说客运公司的主要股份是他,这时得知事情远不是原先所想的那么简单,又找到小厉问了具体情况。小厉说着个部门里走了些关系,手续是可以办理,但线路却只是柳泽县到乡镇里的线路,准备拿到线路后强行去跑柳市到柳泽县这条路,哪能让县汽车站总霸占着不放?杨冲锋此时隐约感觉到会有事情发生。
烟厂的问题迟迟没有解决,剩下的几百工人虽说没有领头闹事的人,可那总是留下不少隐患。吴德慵对烟厂的处置时时挂记在心里,可将烟厂厂址发卖搞房地产公司进行开发的事,却也不能就宣告出来,估计到开年后全国各地都有不少例子也有很强的舆论调子,等时机成熟后再提出来就更容易让人接受。
新办的钢业公司已经开工,吴德慵心里却不这么放松紧皱的眉头。随着钢业公司的运转,想到钢业公司里查收的人也就越多,这样下去,钢业公司的利润还没有看见,可分润的人早就先挤着在旁边等了,到时还不就成了第二个柳芸烟厂?本想依靠新厂来化解烟厂的一些矛盾,现在却惹出很多人的贪欲了。
吴德慵的不安时不会表露在脸上的,杨冲锋每次见到他,向他汇报工作,都像做地下工作似的,也点偷偷莫的味道。吴德慵看中杨冲锋,那是张应戒信得过的人,相信张应戒看人很准。让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代表自己的利益,实际上就是想让他坚守着公司的利益不让太多的人去染指。杨冲锋手里控制着销售和原料渠道,就是把住钢业公司的主要命脉,这一点让厂长刘发旺也很郁闷,这是在常委会上决定的,只有杨冲锋不肯私下放出来,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抢夺。杨冲锋虽说在厂里对刘发旺和张卫栋都尊重,他又一直低调着,但手里的职权却从没有放出的意思。
杨冲锋把厂里的情况向吴德慵进行了汇报,但对近期不少人打电话想找他作为钢业公司代言的事没有说,对厂里运转情况说得很详细,还有就是在柳市等地的销售前期工作做了全面的汇报。吴德慵很满意,按照预计,半年内钢业公司就会有利润收入。钢业公司主营钢业加工,建筑用材是最主要的产品,吴德慵对全国的形势把握得很透,估计近几年里,柳市地区的建筑业会发展,钢业公司也就会水涨船高获得最佳的发展时期。
说到柳市,杨冲锋就抱怨柳泽县到柳市的交通,说齐思伟等人在外面的辛苦,可偶尔有一点时间想会现场看看老婆孩子,却非常不方便。客运的车少人挤爆说,每天就那么几趟,定着点,要让他们包车回柳泽县,也不是这些人能承受的。
杨冲锋的无意牢骚就引发了新的话题,县汽车站的问题也是县里一块心病,给他们倾斜的政策也算县里保护他们的一种方式。杨冲锋自然不会去反驳吴德慵,说到“书记,要说对县里人民的关爱,我敢断言,全柳市地区书记只怕排在第一了。”
“冲锋,老书记说你耿直,你也学会说这些奉承话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吴德慵半身靠在沙发扶手上,对杨冲锋虚指着说,随批评他学奉承话不好,可却没有真生气,吴德慵最为自得的就是认为自己对县里人民的实实在在的关心,引以为傲。
“书记,您这批评我可不接受,我说的是事实。现在还有几个领导心里装着老百姓,眼里还看到贫民们的苦?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是不是最大话,只想着张嘴伸手去争取更多的利益。可书记您却时刻在想着怎么样才让县里的工人们过得更好些,怎么样把让他们走到贫困。这些我还是看得见的,也是我心里话。”
“我说你这厂长怎么说好,世界观太悲观了,要知道刚才你所说的只是少数人,只是少数一群党内的蛀虫,但绝大多数的领导干部,心里都装着人民装着大众利益的。小杨,你还要好好学习啊。”吴德慵说,这次的批评可说是语重心长,脸色也严正起来。
“是,书记,我一定记住书记的教导,好好学习好好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杨冲锋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是想找到这样的机会,防备今后客运公司那边万一出什么事,已经先在吴德慵心里埋下一个念头。
“顺安客运公司”在十一月上旬买来了车,随后用一天时间在柳泽县城里进行宣传。四辆车披红挂彩地址主要街道上打转,让城里的居民知道,还发下了不少宣传资料。当天在县城里就有很大反响,“顺安客运公司”是什么人为背景对居民说来没有什么,只是县城内的主要街道有了公交车,会让不少的人得到方便。
同时,这一宣传也引起了两三个单位的高度重视,一是出租车客运公司,顺安客运公司这样做无疑对它们冲击最大,会有不少的客源会被抢走。柳泽县城出租车的起步价是两元,一公里后再计价收费,但顺安这边虽说只在主导上来回跑,可公交车却经过柳泽县的两个大菜场,就会截走客源,公交车的收费只是上车一元,比起出租车就要便宜不少,公交车的出现对出租车的生意有很大的冲击。
二是政府大院,政府里本身对出租公司的经营权已经发卖了,现在出现公交车,他们也就意识到今后会有什么样的矛盾,抢饭碗的事,利益冲突太直接,其他一些小城市里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最后都会牵涉到政府来解决。政府对公交车的事,都没有什么了解,也不知道谁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当然,政府对公交车即将出现,也有两种声音,毕竟对居民对他们本身都带来方便,也节约一些乘车费用,但最终要有什么样的态度,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决定的。三是交通管理所,交通部门有些措手不及,最近批下的一批客运营运车,是针对县城到乡镇的线路。交通部门对即将发生的矛盾自然预见得到,这十部车的线路牌上副所长经办的,是不是得到什么好处也没有人敢问,可是预见到的矛盾和利益冲突,却可做些事先的工作。
杨冲锋没有留意这事会有专用大的波及面,回到家里和安贞阿姨,陈玲琳和黄琼洁三个人在客厅里坐着说话。安贞阿姨先说到县城里即将出现的公交车,和可能引发的事件。杨冲锋说,“我觉得县城里要是有公交车,对不少人都方便。”
“谁说不是?我听到不少人都说好,县委里的人也这样说。可真要办下去,还会有不少波折的。”安贞说。陈玲琳和黄琼洁对县城里的公交车倒是没有听说过,现在见安贞和杨冲锋两人在谈论,也就问个仔细。黄琼洁的职业敏敢度也强,对这新出现的事物视角就和几个人不同,了解到相关情况后,说“冲锋,我想去采访下那个‘顺安客运公司’,你陪我去吗?”
“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闻价值?我看就是几个人倒腾几辆车,赚点生活的钱,用得这样去重视吗?”杨冲锋说。“那也不是要什么新闻价值,这事对柳泽县来说总是一个明显的变化,对县城里的居民也是一个改变。”黄琼洁说。安贞在旁边早就替杨冲锋答应陪黄琼洁去了。
采访时,小厉都没有直接出面,“顺安客运公司”里的一个管理人接待他们,那人也没有认识杨冲锋,倒是不用担心被戳破。黄琼洁采访时,那管理人很热心,只是什么都说不出个所以来。很直接地说,老板觉得有钱赚,又能安置一些人讨生活,问黄琼洁说是不是很有意义?黄琼洁倒是很平静,没有多说,只是问了今后要是出现经营上的困难,是不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黄琼洁对其他地方的一些事了解比较多,平时对新闻的浏览多了,就知道不少的事。那人说他也是打工,老板准备怎么应对也不清楚。
采访没怎么如意,杨冲锋的想法却多了些,和黄琼洁讨论一阵后,背后跟小厉又讲了些事和可能要面对的困难,让他们有所准备。
县城弄个公交车的事在县城里的反响确实有些大,有人说这样做虽然好,可能不能赚钱?要是赚不了钱,老板几天就取消了,那会让县城里乘车更不方便。各种议论都多,第二天人们见确实有公交车在跑,线路按宣传所说的,就跑两条主街道贯穿东西和南北,随叫随停,上车都只收一元。
过一天,小厉将跑柳市线路的宣传也在县城里进行了,六辆新车在柳泽县城转了半天,在公交车上也做宣传。这事对柳泽县城的人影响比起公交车的事要小,可对县汽车客运站的冲击力却很大。柳泽县往柳市的线路一直是县汽车客运的禁脔鸾,独立垄断着这一越来越多多客流路线,不让人插足。县里也有很坚定的意志,维护着县汽车客运站点利益,理由也很足,县汽车客运站前身是集体制度单位,县里有维护他们利益的义务和责任。“顺安客运公司”这样做,显然极大地对县汽车客运站多方进行了挑衅。
“顺安客运公司”在宣传时他没有到现场看,小厉在晚间给他电话报告了一天的情况:往柳市的客运线路问的人不少,而公交车一天的毛收入早就超过他们的预期。预想这样运行下去,公司不用两年就会收回成本了。只能说杨冲锋的直觉很准,觉得不会这样顺利,要小厉千万注意,大意不得。
到第五天,果然就出事了。杨冲锋心里虽说先有一定的预想,可没有想到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会有这样大的反响。
第五天上午,县汽车客运站的二十多人就守在“顺安客运公司”门外,不准他们出车。说是顺安这边抢了他们的饭碗,谁要敢出车就要让他躺到医院三个月,哪一辆车出来就要砸掉那一辆车。
“顺安客运公司”给运行的车每一辆安排三个人,两人开车,一人售票。开车的是男小青年,售票的是小女子。这些人原先在飞天帮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更不是怕事的人,本来就是飞天帮里在做建筑行业里不安分的,现在见二十几个人堵着门边让走。六辆车才有十几个人的人不是对方的对手,可这些人要是没有黑牛的约束,也不知道混成什么样,就街头混子一个。现在有人找事,自然热血涌起来。
他们也放出狠话来,谁敢跟他们对抗耽误他们跑车,今后也就不要跑车了;谁敢砸车,谁砸一下,就会回砸十下百下砸还回去。将以前那种泼皮混子的面目显露出来。
对顺安客运公司那些小青年的威胁,县站的人都是老城稳重,那些威胁对他们来讲很可笑,觉得这些人的话根本就是放屁一样。真要说齐心、真要冲突打架,小青年哪是他们的对手?
顺安的人进到车库里,发达了车要往外走,县站的司机们站成一排拦着去路。顺安的人见他们不肯让路,发了狠脚踩油门把车开得轰轰响就往外冲,县站的司机见这些车真的敢要命,拦道的人在最后关口才跑开,结果还有一个人被车带倒在地上,幸运的事倒地后那人本能地往外一滚,才没有被后车轮压着。
车上出了车库,可两边的对立矛盾更加激化。双方都没有什么通讯,见顺安的车出去后,县站那些人立即到街上找公用电话,想县站那边的总指挥汇报情况。而顺安这边的人到上车点后,也有人感觉到事情可能会进一步扩大,给小厉也去了电话。
黑牛随后就知道了事情经过,飞天帮现在在渐渐走向正道,可他们的本质还没有扭转过来,打架斗殴放在以前每天都会有一两起,今天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哪会就这样算了?黑牛立即让手下人将大块找来。
飞天帮在柳泽县城里在两三年里,发展壮大起来的,成为柳泽县城里最大的“黑帮”,当然称飞天帮为黑帮,他们还没有完全涉入帮会性质,只算是结伙打架闹事。但在闹事中却惹来不少的祸,也埋下一些仇恨。柳泽县城里还有其他的类似的团伙,黑牛同意和杨冲锋一起做生意转向发展后,依然留下一部分力量,用来对应可能隐藏在背后的仇敌来寻仇。
大块就是黑牛留下的人,和大块一起的人总计有四五十人,都是经过挑选过的。体质和身手都有一定的基础,这些事黑牛从没有跟杨冲锋说。这些人平时没有事就是训练,搞些散打、拳击之类的,虽没有练出什么来,可总算有点模样也有点战斗力。
这部分人就是黑牛给飞天帮里保留着的实力,也是用来防备飞天帮万一受到其他团伙冲击时,有自保的力量。接到小厉的报信后,黑牛立即调人出来。对手是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对于这样的人,黑牛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能力可抵抗,那些人都是有家有口的,做什么事都会有顾忌。
黑牛也不怎么样重视,只是感觉到要保护好几辆新车,万一给哪一个人砸上一钢钎,那不让人心疼?大块带二三十人很快就到“顺安客运公司”的候车点,候车点是在前往柳市方向的一个街口,车就停在路边,临街有个较大的商场,可让等车的客人在商场里消磨时间。
大块到那里时,身后的二十多人身上都藏着两尺多长的钢筋,用于打架既能伤人,还不会弄得血淋淋地。他们冲到候车处,那里已经喧闹起来。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没有想到顺安的司机敢这样横着,他们拦住去路后竟然敢真的踩足油门向人冲压过去,不顾人的生死。对开车人说来,这可是开车人的最基本底线:那就是绝对不能去故意用车撞人压人。
对顺安这些人的犯忌行为,县站的司机都暴怒了,非要好好教训这些小毛头青年报不可。让他们上路开车,那还有法规吗?不仅触犯他们的权益,从他们饭碗里抢食,这本身就是要人命的行为,更何况县站的人去干预交涉还不听,开着车就往人身上撞去,不管人多死活。这样的车和人,要是上道开车,那不是预示着今后会不断出车祸?
一定要将他们压制下去,要是这些人的行为不遏制在开始,今后跑柳市这条路不就会大乱了?人人都来抢一点利益去,县站的人还怎么过滋润些的生活?柳市到柳泽县这条国道,往来的人多,随着经济慢慢发展,就算今年烟厂垮了,但县里的其他方面的经济还是在慢慢上升,流动人员多了起来。县站的客运已经感受到压力,却正想借此提高车程售价。顺安客运公司这时来冲击掺和进来,就会缓解这种行车压力,别说要提价还有可能因竞争而降价。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条线路是县站多年来独自经营,这种垄断不能给打破。打破了,他们的利益就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县汽车客运公司的人有丰富的与其他客运的人对抗的经验,从十年前就开始和私营客运进行对抗,每一条线路都进行过反复的争夺。虽说到现在,县站的绝对权威地位早就收到挑战,可实力最强斗争经验最丰富最团结的也就是县站的司机们。
在顺安客运公司拦车没有成功,县站的人险些受伤,暴怒的人们立即召集更多的人。县站总人数有近百人,算后勤等岗位一起有百多人。为头的是一个叫李建国的,在县站里虽不任什么职位,却很有威信,平时做事很猛也很硬气,其他司机都以他为主心骨。
李建国知道司机们拦车没有成功,立即召集县站其他各线路的司机,都集中到顺安那里去,今天非要得出结果来。
大块带人到时,没想到县站的人已经先到一步。原本有旅客上了车,见双方闹起来也都下车免得殃及,却站在车外看热闹。大块的人机进人群里,见顺安那些开车和跟车的人都被挤到车边,围在旁边的人手里拿着钢钎、扳手等,一副要打人砸车的样子。顺安那些人虽说见对方人多,却也不怎么惧怕,死硬地相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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