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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报纸来喽·····”雅科夫列娃捧着厚厚一捆报纸,踢开大门撞了进来——她的视野已经被高高摞起的报纸全部遮蔽了,因此很是危险。
在一边喝茶的契卡们赶紧上去搭把手,可是她们的双手伸向报纸的时候,后者却自己远离了她们:最上面的一沓突然发出有蓝色的光芒,然后就是一阵硬纸被揉皱的吱吱响声——契卡们亲眼目睹这些报纸凭空漂浮起来,展开整幅版面,像是一群硕大的帝王蝶一样扑闪着发出蓝色光彩的翅膀,忽忽悠悠窸窸窣窣地从楼梯口飞上楼去了。
同志们被这一奇景愣神了片刻,随后雅科夫列娃就得出了结论:“蒋玉成同志的念力技术又进步了啊····”
能够将念力运用到这种程度的人物,不能说是空前绝后,至少也是屈指可数了——精灵的历史上一向不乏一些特别擅长运用念力的人,有人能让木制的鸟雀在天上飞,有人能让花朵瞬间开放,等等等等,但是至少在当下,世界上恐怕再没有谁能像蒋玉成这样自如地运用念力——就算是纽约百老汇那些专业的表演人员也没法相提并论。
十几秒钟之后,这些翩翩飞行的报纸落在了蒋玉成的办公桌子上,而后者并没有完成了表演的得意神色——他还沉浸在工作的海洋里呢:
“轻武器···轻武器,除了自动步枪还有什么?····迫击炮?手榴弹?····要不要来掷弹筒?或者用枪榴弹?····
——不行,枪榴弹的引信容易在松软地面上失灵,现在到处是积雪,开chun之后就会变成沼泽,这东西反而不如手榴弹可靠····”
作为渐渐习惯了在精灵世界生活的一个证据,蒋玉成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念力来代替体力了——这实在是由于粮食供应不足,蒋玉成需要节省卡路里的缘故。现在他已经不像在机场的时候那样四肢无力身体虚软了(真看不出来嘞——瓦莲娜可以作证),不过膂力和耐力还是比在地球的时候要下降不少。蒋玉成知道,这是因为身体已经适应了新的新陈代谢速率的缘故。
可惜嘞——自己没有生得贝爷那样的好胃口,否则食物哪里是问题?楼下就有那么多水灵灵的精灵妹子,把头去掉就可以吃,一口咬下去嘎嘣脆,还有点鸡肉味···这念头有点危险了,还是不要继续生发为好。虽说实际情况也差不太多:蒋玉成的能量来源除却每日配给的德国黑面包(是德国黑面包吧!绝对是德国黑面包吧!)之外,就是瓦莲娜包含爱意提供的“特殊粮食补贴”。不过现在蒋玉成已经开始有意识地控制——当然,还难以做到完全的停止——与瓦莲娜的lovelove时间,毕竟分泌nǎi水也是需要能量的,他得为妹子的健康着想啊。
“对不起了,可爱的瓦莲娜同志。”我们的男主满怀着壮烈的心情,在心理说道“为了革命工作,只好请你暂时牺牲一下个人的性福····”
好吧,这些暂且不提,我们来看看报纸上的内容:敌人出现的情报越来越多,而苏维埃控制的区域却越来越少——田野里禾苗总是不如杂草,这点毋庸置疑。
苏维埃的第一类也就是货真价实的所谓白军,都是些旧帝国的余孽,领导他们的是旧帝国原先的军官团,这类白军的代表就是前海军上将高尔查克——他是被一干牛鬼蛇神推举为全尤克托巴尼亚最高执政的。不过这样的白军虽然声势浩大气势汹汹,其实大抵外强中干,有不少已经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因为他们的队伍是从旧帝国继承下来的,内部并不牢固,有不少士兵都是革命的同情者,或者一心想要跑回家里去,这些老爷又没有群众基础,每到一地全无补给途径,就只知肆行烧掠,搞得民怨沸腾,他们是腐朽的反动势力,没有什么未来。
第二类则是十月革命中的“护国派”,也就是主张继续进行世界大战直到击败莱茵兰的派别,他们现在在农村颇有势力。这些人中有立宪党人,孟什维克,还有无zhèngfu主义者,说他们是“白军”,大抵有些名不副实。他们多是些颇有经验的革命者,基本上也像布尔什维克们那样坐过牢,受过流放,推翻旧帝国的时候他们冲锋在前,不过才过了半年多,就轮到他们在革命群众的冲锋中仓皇逃窜了。他们打出来的旗帜不是恢复旧秩序,而是要消灭一小撮背叛革命和祖国母亲,投靠了德国人的“叛徒”——当然是指以乌里扬诺夫为首的“间谍帮派”。他们有些人是为被赶下台而恼火,有些则是真真切切地为祖国感到惋惜:再坚持几个月——如果没有布尔什维克捣乱——我们就将赢得战争的胜利,赢得什切青、坦能堡和但泽。于是乎现在他们是以革命和祖国的名义在清理门户——可是支持正义事业的人却寥寥无几,这帮软弱的家伙上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执行力,下了台更加糟糕,因此除了些零星的农民变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瓦莲娜也曾经目睹过他们试图从布尔什维克党手中争取群众的努力,可惜这帮家伙本身都是些布尔乔亚习性过分浓厚的人物,既不能打动群众的情感,也说不出群众的切身利益。那是在十月革命之后的不几天,有一个高身材的青年,穿着大学生制服,带着傲慢的发情,在带头向参与革命的士兵们进行攻击。
他用一种盛气凌人的语调说道:“我想。你们会认识到,拿起武器来残杀你们的兄弟,你们就成了被卖国贼和杀人犯所利用的工具了,是吗?”
那士兵一本正经地答道:“哦,老兄,你不懂得呵!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两个阶级,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我们是——”
大学生粗暴地打断了士兵的话,说道:“哦,这些蠢活我都听厌了!象你们这样一群无知的农民,不知从什么人的嘴里学了几个新名词,然而你们并不知道那些名词的涵义。你们就象一群学舌的鹦鹉,不过是随声附和罢了!”那群人哄笑了起来。大学生又继续说道:“我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者。我老实告诉你,你们正在为之奋斗的并不是什么社会主义。这不过是明显亲莱茵兰的无zhèngfu主义。”
那士兵急得额头上直流汗,答道:“哦,是的,我晓得。你是一位受过教育的人,那很容易看出来,而我却不过是个老粗。但就我看来——”
大学生又用轻蔑的口吻抢着说道:“我想,你以为乌里扬诺夫是无产阶级的真正朋友吧?”
那士兵被逼得很难过,答道:“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大学生说道:“那末,我的朋友,你知道不知道乌里扬诺夫是由莱茵兰用一辆密封着的火车送回来的?你知道不知道乌里扬诺夫从莱茵兰那边领取金钱?”
那士兵倔强地答道:“那些我不太清楚。但就我看来,乌里扬诺夫所说的就是我所要听的,而所有的普通人民也都和我一样。目前存在着两个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大学生说道:“你是一个傻瓜!我的朋友,我为了搞革命活动,曾经在施吕塞尔堡坐过两年监牢,那时候你还在枪杀革命者并且高唱呢!我的名字叫瓦西里·格奥尔基维奇·帕宁。你听说过关于我的事吗?”
那士兵谦卑地答道:“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你的事。不过我不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你也许是一位大英雄。”
大学生用充满了自信的日吻说道:“我是的。而且我是同布尔什维克誓不两立的。布尔什维克正在毁灭着我们的尤克托巴尼亚,正在毁灭着我们争取ziyou的革命。关于这一点,你现在怎么解释?”
那士兵搔着头,带着搜索枯肠的苦脸,说道:“我根本就解释不了——不过我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就我看来,事情是十分简单的:只有两个阶级,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
大学生咆哮道:“你又来死背你那一套愚蠢的公式了!”
可是那士兵毫不动摇地继续说道:“——只有两个阶级。无论什么人,不是站在这一边,就是站在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