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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桦承笑了笑,拉了拉九娘,“别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其实,为师倒是比较欣赏扶桑的说法。也许,豫王真的就是为了咱们家的好酒呢?”
九娘微楞,看了顾桦承一眼,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好了,不管他了。九娘,为师看着你已经知道了如何制曲,为师今日便教你酿酒如何?”顾桦承眯着眼睛冲着九娘笑。
九娘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桦承:“这么快?”
“反正原本制曲这种事儿,你经历过一次就好了,咱们现在用的酒曲,都是很多年的,每次在旧曲里添加新曲,你连新曲都会制,何况是咱们现在用的这些酒曲呢。不过,为师现在带你酿的酒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不过是在清酒的基础上,略作添加。等到去了北胡,或者回了邺城,为师在正经的教你酿酒。”
九娘看了扶桑一眼,冲着顾桦承道:“其实之前都是师兄……”
“是啊,都是我教得好!”扶桑打断九娘的话,冲着顾桦承仰头,等着表扬似的。
“嗯,扶桑你这次做得很好。那你觉得咱们带着九娘做什么酒好?”顾桦承拍了拍扶桑的肩膀,笑眯眯地问。
“桑落酒?”
“笨!桑落酒,要在十月酿制最佳,如今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想到酿桑落酒呢?”顾桦承皱眉。
扶桑挠了挠头,笑道:“师妹喝的第一次酒便是桑落酒,比较有纪念意义嘛。”
“若是不能酿出味道最佳的,还不如不酿。”顾桦承皱眉,“不如,咱们也去弄些花来。”
“师父,你先前不是还说,弄的那劳什子花酒简直就是侮辱了酒字吗?”九娘皱眉。
“豫王的酒能和为师的酒一样吗?”顾桦承笑了笑,“扶桑,你那一日去买了些什么中草药?”
“木香蛇麻花什么的啊。”扶桑回答,“师父,你还不如说酿药酒呢。”
“嗯,你这个想法也不错,可是做药酒的话,需要烈酒啊,咱们现在手上也没有什么烈酒,还是安心做那什么花酒吧。”
九娘听着两个人争辩,默默地退了出去,才走了几步,就被顾桦承冷冷地扫了一眼。
顾桦承出声:“九娘啊,你怎么看?”
“我没有任何想法。”
“那好,就这么定了。”
顾桦承笑了笑,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抱了一个包袱回来,冲着九娘笑的十分欠揍。
扶桑看了顾桦承一眼,下楼去马车上搬酒,回来的时候,冲着顾桦承道:“我看到街上有卖葡萄的。”
“你是做葡萄酒?呵,这个季节的葡萄怎么会好,扶桑你这脑子里,能不能清理清理,多想些正经的。”顾桦承数落道。
扶桑不满意地努了努嘴,哼哼唧唧道:“说的好像我不正经似的。”
“师兄,你本来就没有很正经。”九娘捂着鼻子嘟囔。
顾桦承瞥了九娘一眼,就将目光落到了扶桑身上。扶桑摆手:“看我做什么啊?我又没把师妹怎么着!”
“你师兄送你的生辰礼物呢?”顾桦承冲着九娘皱了皱眉,指了指九娘的腰间。
九娘低头看了一眼,嘟了嘟嘴:“哦,我去找。”
等九娘找出来回到这间屋子的时候,顾桦承他们已经把那一坛子酒拍开了封泥,在桌子上摆了数十个杯子,浓重的酒味飘荡在屋子里。九娘一进去就皱眉。
顾桦承看了她一眼,盯着她的手上努了努嘴:“这玩意儿是让你挂着好看的吗?”
九娘赶紧将鼻烟炉凑到鼻子下面使劲嗅了嗅,人倒是精神了几分,却还是觉得屋子里的味道有些难受似的。
扶桑顺手给九娘扔过来一个包袋子,里面是一些大米。
九娘不解,摸了摸大米,皱眉:“师兄,你饿了不成?”
“……去借个擀面杖,将大米碾碎,挑出精白来。”扶桑指使九娘。
九娘点头,提着那一袋子米去了客栈的后厨里,借了擀面杖,在人家的厨房里将大米都碾碎了。去了外面那一层,独留精白,然后又将那些精白收回布袋里,提溜着回到了扶桑的屋子里,进屋之前还不忘使劲冲着鼻烟壶使劲嗅了嗅。
“回来了?将米浸在那边的那个水盆里吧。”顾桦承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点头,将米泡进了盆子里,之后坐回桌子旁,看着在挤压花瓣的顾桦承和扶桑提问道:“不是说教我最简单的酿酒法吗?怎么又去弄米了?”
“你知道这是正经的步骤?”顾桦承抬了抬眼。
九娘赶紧点头,搬着手指头数:“原料选择,选取精白,浸米。三步了呀。”
“然后呢?”
“然后?”九娘顿了顿,又开始扳着手指头念叨,“蒸饭,落罐发酵,后发酵,压榨澄清,装坛,成酒。”
“嗯,这是什么酒?”顾桦承点了点头,甩了甩手,看着九娘。
“什么酒?”九娘懵了。
顾桦承笑了笑,“白酒,黄酒,米酒,药酒,葡萄酒。你说的是什么酒的酿造方法?”
“不一样吗?”
“一样吗?”顾桦承看着九娘的模样反问,看着九娘的神情,顾桦承便知道九娘并没有将《酒经》很好的看熟。
九娘低下头去,有些讪讪的。
“师父,师妹才开始……”被顾桦承扫了一眼,扶桑赶紧闭上了嘴,安心地开始弄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花瓣。
顾桦承擦净了手,伸手摸了摸九娘的头,“没事,为师知道,你从前并未接触过这些东西,没记住也没什么。以后时间还长,咱们慢慢来。九娘,你方才说的那些,是黄酒的酿造方式,现在记住也不算晚。”
九娘点了点头。
“那么,你记不记得,浸米要多久呢?”
九娘猛地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顾桦承,咬了咬嘴唇,尴尬地摇了摇头。
“扶桑,你来说。”
“……”扶桑嘿嘿笑了笑,摸摸了脑袋,“半月。”
“半月吗?”顾桦承冷冷地扫了扶桑一眼,哼道:“十六至二十天为佳,你怎么也能跟九娘攀伴了?她记不住是因为年纪小入门时间短,你呢?你跟着我多少年了?这些东西也记不住,难道真的什么都开始凭感觉了吗?”
扶桑低着头,看不出表情。